碎,更加衬得那被照得发白的小半张侧脸暧昧不清。月下檐上,鲜衣盛酒,一人担着这无尽的夜色,若看的是个怀春少女,想必能联诗一首,结下情丝千千。

可惜,我想,若上面这人是我便好了,这样一个造型,用来□□圈是多么地合适。

“皇上,您是否也要上屋檐上去?”小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吓得我一哆嗦。

我幼时常被我姐拉着,看些疯疯傻傻过天涯的古装剧,根据她总结的规律:“夜半三更,屋上有人,若不是谋财害命,便是伟大爱情和友情的奠基。”我在攻略角色上总是能瞎蒙乱猜选对选项增加好感度,此时自然不愿放过机会,忙招呼他搬把梯子来。

只是后来,我想,若我有机会停下在此存个档,下一次读档时我一定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第 7 章

我上去之后,他看了我一眼,将右手的空杯放下,左手支颐,道:“刘荣,你来了。”

慕容钺明显有些醉了,眼睛虽是雪亮的杵着人看,脸上的表情却慢了半拍,我点点头寻了个安全点的位置坐下,提起他身旁的细颈酒壶,问道:“还有别的杯子么?”

他摇了摇头,不说什么,我便直接揭开壶盖喝了起来,冰冷的酒液滑入腹腔,缓缓升起一些热度来,听到对方不悦的声音:“你别把我的酒都喝完了。”

我掂掂手中的酒壶,心想这分量都不够我漱口的,便递回去给他:“喏,还你,里面还剩小半壶。”

他接过酒壶继续自斟自饮,过了一会又将酒壶递给我:“我这是第一次上屋顶喝酒。”

我摇了摇见底的酒液,勉强接受了他经验不足没带够酒的托辞和让酒的情谊,举起酒壶一饮而尽。喝完了我们便都没说话,他十指交握俯瞰重重宫墙,我则在一旁把玩酒壶缓解无话可说的尴尬。

还是他先自顾自絮叨起来:“那天,我给母妃送灵的那天,也像今日一样,穹宇如洗,很好的阳光,所有的人都围着那具楠木棺材哭,包括父皇。可是,我站在那里,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直到我父皇打了我一巴掌,我才从浑浑噩噩中醒了过来。有好多好多的鸟,很吵,吵了一路,宫女太监穿着素服,来来往往看得扎眼。”

我有些手足无措,毕竟此时说“节哀顺变”也显得不合时宜了。他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道:“那日,我一直在等。我想着,出殡的日子宫中忙乱,所以你没有来,后来我想,也许是父皇生气了不许任何人来见我。但是过了头七之后,你没有来,父皇也没有来。我明白了,若我和母妃一同被抬去埋在土里了,这天也不会有人来了。”

说完这番话大抵费了他一些气力,他垂了头,身形有些萎顿。我只好劝慰道:“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你现在不好好地坐在这吗,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

他突然转身抓住我的手臂,一本正经道:“晚上遇到那个轩辕慕澈的时候,我心里有个想法,就是把鲛珠给他,然后让他结果了你,你的命我不想要了,那帮同姓慕容的命我也不想留了,我只要拿到皇位就好。”

他戏谑着打量了一阵我恶寒的神色,道:“想了想还是算了,若要去取鲛珠,我又得一个人往那条路上去,路太长了,我实在不想再走一次了。”

我脑补了一下他在去陵墓的路上踽踽独行的样子,平添了几分同情,这种掘祖坟的事情换谁都不好受吧。他接着又道:“后花园里的那些鸟,我想打已经很久了……”

醉酒的形态我见过不少,我们那窝四个,每个都有各自作死的状况。韦哥喝多了就开始嚎,发出杀猪般的歌声,道路以目;我喝多了就要睡觉,睡时还要盖上最厚的被子,有时还会抢他们的被子盖自己身上,第二天差点没被闷死;小白,越是醉了越要喝酒,还是一声不吭给自己灌的那种,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千杯不醉没拦着,结果他酒精中毒进了校医务室,导致我们被辅导员训了一个下午。慕容钺此时的状况和咸菜比较类似,就是喝了酒变得超级唠叨,挨个打电话给自己的前女友、前高中同桌和前队友们,对方若是不接电话就微信□□连番轰炸,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通讯录上只有孤家寡人了。

这时我也只能附和着慕容钺,他说什么我都随便乱应着,只是他眼神一点也不迷离,总让我有种被骗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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