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黑色的旌旗上金色的荆棘花环神秘而尊贵,旌旗猎猎作响,两千人的队伍如林,肃穆而立,他们穿着黑色的铠甲,拿着黑色的长枪,腰间挂着黑色的长剑,黑压压的,犹如一道重锤狠狠的敲打在人们的心头。城墙上,前来送行的奥尔特伦堡人纷纷屏住呼吸,望着城下的方阵,眼中隐隐透着狂热的情绪。如此威武雄壮的军队,恨不得只身投军,与他们一起,为了城主雷恩,为了奥尔特伦堡战斗。
雷恩骑着精良的战马,战马似乎面对这让人窒息的军队也有所畏惧,不安的挪动着蹄子,左摇右摆的不敢停留在阵前。
对于这样的军队,雷恩很满意。个人崇拜与神话的确不利于发展,容易让领导人盲目自大,过度的自负。但这个问题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这个领导人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领导人,这句话说的有点别嘴,通俗点解释就是一头猪被神话,被崇拜,肯定会带坏一群人,把这群人也变成猪。但如果一个英明神武的人,被神话了,被崇拜了,他只会把一群人变成一群狼。
雷恩不敢保证自己一直都能在尽可能正确的道路上坚定走下去,也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因为某些原因摇摆迷茫,但此时此刻,他做所的一切,都是对的,那么就足够了。
拔出腰间的长剑,没有一丝声响的方阵瞬间刀剑如林,没有呐喊,没有咆哮,也没有激动人心的动员。简单,直接,却给了人们最深的震撼。
艾格擦着额头上的油汗,十五名牧师脸色苍白的站在一起,交错的目光中只有深深的畏惧。畏惧这只如同怪兽一样的军队,也畏惧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
他就像是一个恶魔,蛊惑了这里善良的百姓,让他们成为了恶魔的帮凶。
奥尔特伦堡军队的调动很快就引起了整个贝尔行省的强烈关注,就连整日里醉生梦死的约伯格也稍稍振作,不断打听雷恩的消息。他现在是怕了雷恩,原本还有一个皇子可以依靠,结果现在皇子自身难保,更别说能给他提供多少助力了。至于其他人,比如说莱奥斯和波顿家族都派出了信使,特别是波文,似乎他也有意出兵配合雷恩镇压巴拉坦的暴动。
众所周知的战乱虽然会来带伤痛,可也会带来机遇。凭借两次内战崛起的贵族也不是一个两个,几乎占据了现在全国百分之六十的统治阶级。没有人会嫌自己的家族太长寿,特别是一些已经经营地方长达百年或是更久的老牌贵族。他们的势力、人口、财富都需要用贵族的身份地位来固守,一旦失去了这层身份,恐怕一瞬间就会被那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小人们撕扯的粉碎。
再者说,一个实力雄厚的贵族也不是一个爵位就能顶起来的,看看帝国贵族集团的几位首领,以及那些亲王们,指不定他们家中的花匠都是一个小贵族,顶着一个贵族的爵位。
雷恩现在是人手不够,一旦麾下的人多了,他也必须拿出一些实质的东西来激励鞭策,光凭金钱、荣耀是满足不了人们的胃口的。
这一路行军顺流而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图伦行省的边境。
与之前在贝尔行省时不同,当二十艘商船顺着修多恩河支流进入了图伦行省之后,原本还轻松的空气立刻变得沉闷,危险。一路上几乎看不见有船只同行,偶尔能从河边看见一些饿殍,工人们的暴乱经过一个月的发酵,终于显露了动乱所带来的后遗症。大量的粮食被暴乱的工人们瓜分一空,这些常年吃不饱肚子的工人们狼吞虎咽的将一切可以吃掉的东西吃掉。他们掠夺财富,抢夺财富,焚烧掉那些代表着统治阶级的东西。
只有混乱没有建设,放纵来带了无限的灾难,没有克制的冲动完全释放,这群暴动的工人正在由“为自己伸张正义”向“单纯的满足**”转变。一些在暗地中支持巴拉坦的势力,也开始变得犹豫不定。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在帝国统治面上撕开一道口子的利刃,而不是只知道破坏,只知道吃喝享乐的暴徒。
随着巴拉坦局势的败坏,这群暴乱的工人们开始将目光放在了周围的村落身上。他们数次出击,袭击了十数座村庄,掠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食物,裹挟着更多的人将战线彻底铺开。
这群泥狗腿子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烂泥,他们如果有节制的保持着巴拉坦这座城市的正常运行,并且辅以建设,按时春播,或许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那些看好他们的势力,也会偷偷的将物资输送过来,成为新鲜的血液支撑他们的运作。
可惜,有些晚了。
“按理来说,巴拉坦的暴乱不应该这么快变质。”,雷恩站在船头有感而发,月头的时候这群工人还凶残的打退了几次进攻,让整个图伦局势都变得微妙起来。那些贵族们为了避免自己的领地受到巴拉坦的影响也来一次暴动,他们将兵力都留在了家门口,坐视了巴拉坦的暴乱势力的壮大。
到了月中,这群工人就已经占领了巴拉坦全境,不然帝国元帅这种巨头也不会留意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更不会抽调精锐军团。
博尔逊站在雷恩身侧不远处,这次行军他是主动要求参加的,想要获得雷恩的重视和信任,首先就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也严肃的望着河岸边上一具具倒毙的尸体,露出十分难看的表情,“城主大人,工人们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要获得更多的尊重和利益,统治阶级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