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识得此物吗?」
白景瑄摇了摇头,将木牌还给赵昉说:「此物面目凶憎,看起来有些像梼杌,不过一般人应该不会以凶兽梼杌为图案的吧。」
「梼杌……」赵昉摸着下巴想了想说,「也不一定,据我所知,北部冰原之上有异族图戎氏,似乎他们是以梼杌为图腾的。」
殷子若看他一眼:「这你也知道啊!」
赵昉点头,不过眼神中有些犹豫。
「那个图戎氏听说六十年已经被灭族了。可是他们是居住在极北冰原之地的,他们的图腾又怎么会落在此处?」殷子若将木牌从赵昉手中取过来,借着火光仔细地看,「而且极北之地来的人将他们的图腾刻在南方产的龙鳞木上,这也太奇怪了吧。」
赵昉将木牌收入怀中,众人继续向前。
走了不多远,殷子若突然叫了一声,停停下了步子。
「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一起抬头。果然,原本被烟熏黑的道顶之上隐隐可以看出一道道的刻痕,若不注意,会以为只是锄头或是斧子开凿地道所留的印子,但仔细看起来,会觉得那些痕迹散而不乱,密而不交,不像是无心之作。
众人一齐将火把举高,将地道的顶端照得雪亮。那些痕迹与木牌之上诡异的文字看起来有些相似,只不过要大出许多。白景瑄从怀里取出张纸和炭笔,将顶上文笔绘于纸上。
一路走下来,顶上的文图不下四五处,白景瑄都一一认真记下了。只是这么一弄,众人在地道里耽搁了不少时间,脖子仰的时候过长,也有些酸痛了。
出了地道,日已西斜。众人看着脚下湍急的河流,又抬头见那高耸的山峰,隐隐约约,可以见到永夜城的影子。赵昉仔细地看着洞口的痕迹,漂亮的两条剑眉拧在了一处。这些痕迹如白景瑄所说,真的还很新鲜,应该是近期有人出入,还不止一人。
白景瑄指着洞壁上被扯断的一处细藤说:「侯爷您看这里……我猜想,这其中应该有些不太会武功的人。」
「怎么说?」赵昉挑起了眉头。
「这里虽然容身之处有些狭窄,但以各位有功夫的来说,宽度已经足够。若是我与我家大人,在这种地方行走就要非常小心,一定会攀着这山壁之上的藤蔓枝条。若是那人畏高惧水,拉着藤条的力气就会比平常要大许多。这里的藤条不算细,能被拉断,可见此人气力挺大,断裂之处在这里。」
白景瑄指了指快到他眼睛处的断痕道,「一般人的借力之处是在胸口偏上一些,这人比我要高半头。」
赵昉沉吟片刻,问道:「先生以为,这些人已经在我永夜城之内了?」
白景瑄点了点头:「应是如此。」
墨然想了想,说:「小白,你看有没有可能跟我们府衙的血案有关系?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些人千方 百计要将永夜城牵扯上?在永夜城的山中刺杀大人不说,我们与侯爷一同回府衙的时候又发生血案……」
白景瑄应道:「极有可能。若有人已经潜入永夜城,他们在我们进了永夜城之时便通知潜在安平府的同伙,先下药将人迷昏,再割喉累尸,设下炸药的陷阱等我们中计。看起来那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但细想一下,他们似乎在尽力将永夜城牵扯进来。如果安平知府在永夜城的势力范围内出事,头一个被置疑的就是身为永夜城城主的十六王爷……不过说到王爷,我们这些天似乎都没有见过他?」
赵昉点头道:「父王最近半年里一直恶疾缠身,卧于病榻已久,不然我也不会从军中回来,临时主持永夜城的事务。」
「原来如此……」白景瑄想了想,问道,「十六王爷以前也曾经出身军旅,而且春秋正盛,怎么会突然就染病了呢?」
赵昉回道:「这事的确蹊跷,只是我延请了许多名医,他们都说父王是精气衰竭所致的虚症,并不是中毒,所以也只能一直在府中调养,只是不见起色。」
十六王爷重病,山中刺杀,安平府衙血案,加上这个神秘的地道……这些事件或许有什么牵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