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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儿李清雨在张远志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边儿陆大成搀扶着冯九,一行人慢慢悠悠,总算是挪回了饭堂。
走了这么远的路,冯九也是累了。
进了屋子,大家伙就很快忙活了起来,云中飞搬椅子,凤采儿拿垫子,陆大成搀扶着冯九坐下,一顿张罗下,总算是安顿妥当了。
都安顿好了,陆大成似乎是有话想要与冯九说,便挥了挥手,将云中飞与凤采儿都遣了出去,只留自己与冯九两个,单独呆在屋子里。
看着这架势,云中飞和凤采儿便知晓陆大成似乎是要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他们两个人一面躬身应着,一边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只这一眼,两人便俱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两人动作整齐划一,动作利索的退出了屋子,却在刚退出屋子后没多久,轻手轻脚的又折返了回来。
因为知道屋子里面那位可是仙阁的内门弟子,最是仙法精湛,为了瞒住这位功力深厚的小师兄,云中飞和凤采儿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云中飞甚至连需要消耗极大功力的闭气功都使了出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了门缝边儿,就像两尊一动不动的化石。
门外的云中飞和凤采儿为了偷听,使出了十八般的武器。
而屋子里,气氛也很是有几分凝重。
看着云中飞和风采儿退出屋子的背影,陆大成沉默了一会儿。
一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目光中,陆大成这才慢慢的回了神。
他转过头看向端坐在座位上的冯九,竟是突然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
陆大成跪得突然,冯九却没有半点惊讶、惶恐。
他好像早就知道陆大成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背着手,慢慢的踱到陆大成的身边,笑呵呵的叫他起来。
可是陆大成却没有依着冯九的话站起身子,反倒郑重其事儿的向着冯九又磕了几个头。
“唉,这是做什么呦”
冯九见叫不起陆大成,便也不勉强,只是一面叹着,一面又晃晃悠悠的坐回了凳子上。
“老头子我方才就说过,最不喜欢人下跪磕头了。这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老头子无德无能,怎么能受你的跪”
“冯老说得是!”
听得冯九如此说,陆大成也满脸诚挚的抬起了头。
“冯老说,男子汉大丈夫,平生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可是一日为师,众生为父,既是师傅,便是跪上一跪,也是情理之中。”
“而冯老,你是师傅的师兄。亦是我的师叔。可以说,若是没有你,便也没有我师傅的今日,又何来我仙阁上下师兄弟的今天”
陆大成这话说的感情真挚充沛,便是冯九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他慢慢的收敛了脸上一直带着的和蔼的笑意,缓缓仰头看天,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我不过是个命不久矣的老头子罢了,别说仙法修为,便是日常起居,都越发得艰难了。修仙界向来以修为的高深来定师兄弟的先后的,如今的我,又如何能做你师傅的师兄这样的话说起来,也真是贻笑大方了哟!”
冯九的语气落寞,又带着些深入骨髓的绝望。
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都是他平常从未表现出来过的。
而这样陌生的冯九,也叫陆大成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对于眼前这位年老体弱的老人的经历,陆大成也多少听说过一些。
别看他现如今体弱气衰,似乎连走路都吃力,在多年以前,这冯九可是凌霄派出了名的才俊!
所谓才俊,便是资质好,秉性好,身份地位好,又肯努力的,前途无量的春风得意青年。
这样的人,天生在各方面都比旁的人高一等,做什么毒更优秀一些,只要不出意外,别说元婴,就算是金丹,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就是站在金字塔尖尖上的那群人,天生就要受到所有人的仰望,受到所有人的景仰。
冯九的前半生,就是那样的人。
那时的他是门派的风云人物,修炼有成,战斗英勇,不但受门派上下的尊敬,就连小师弟云剑青也将他视为偶像,视他为天下最厉害的大英雄。
当时门派不知有多少的女弟子偷偷的对他芳心暗许,每每训练结束后的路上,总是能遇到不知多少含羞带笑的少女的偶遇…
那样的盖世豪杰,那样的羞涩佳人…
画面多么的美好,美好得像最甜蜜的梦。
这样美好的梦,一直持续到那场与魔人的战斗。
那场战斗的惨烈程度,不亚于前些日子的东山郡守卫战。
因为门派消息的谬误,冯九一行人轻率的深入魔人阵营深处,偏偏那时此地的魔人阵营中,又恰好有两位魔帅聚集……
一位魔帅已经很难对付,更何况是两位魔帅
当时的冯九还没有成功进入元婴期,同行的弟子中也没有元婴期的长老。
那场战斗,说是战斗,更像是一场残忍的屠杀。
在两位魔帅的强大威压下,众弟子们连抵抗的实力都无。
可是长时间的门派训练下,却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
大家按照平常训练的那样,一个个如飞蛾扑火般的扑向凶狠的魔帅,为后面的同伴争取逃跑的时间,却也一个个如脆弱的飞蛾一般,飞快的被火焰烧成灰烬…
若按照平常的训练来说,冯九应该是被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