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死牢的人大多都在睡觉,狱卒一把将我推入其中一间。我倒在地上,发丝挡住脸,听呼吸声这间牢房内的人应该都被吵醒了,却都不动声色地装睡。我不由将腿间的微型匕首藏于指间,环视一周,昏暗的光线并不防碍我的视线,牢房内一共十九个人,毕竟这些天来,我不断地往死牢丢人,必定人满为患?如果有独门独户的,那人定是杀人不眨眼的要犯。
我低头往角落的草堆走,正准备坐下来,便被旁边一名装睡的大汉一手掐住下巴。他的目光如炬,借着天窗射进来的月光,打量我的脸,然后大声喊道:“哟,来了个比阿青还要漂亮的货色!”他的话惹来牢房内其他人的注意,我眉头一皱,手中的匕首猛地划过他的咽喉,而后挣脱他束缚,扯过斜靠在木栏边沿的人挡住四处飞溅的血花。
角落里被温热的血打湿了面颊的人开始大声地喧哗,我忙把匕首放在被我扯着挡血的男人的手里,低声道:“不想死就给我认了!”说完,拇指象征性地划过他纤瘦的脖子。指腹划过的皮肤起了鸡皮,我笑得邪魅,将他推至那具尸体上,转身没入牢房另一侧角落的草堆。
我冷眼盯着狱卒把那个替罪羊踢翻在地,言语之间,似要动刑,边说边拖着那人往外走。牢门外,那人的眼角瞄过来,我咧嘴一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忙收回视线,乖乖地被狱卒带出去。
我一直留意着身边的男人,身材并不高大,灰白色的发丝披散开来,挡住了他的脸。不过,我留意到,这个人从我进来就没有动过一下,闭目养神,漠视牢房里发生的一切,而且,牢房里的人大多自动与之隔一段距离,唯独我敢坐得这么近。
我默不作声,静静地靠在墙角。
牢房的人大多也装不下去了,除了我身边的这位,全都爬起来,有些打量我,有些则围着一名可以说得上秀美的小男孩。这名男孩也不反抗,愤恨的目光不停地扫向我。我无视男孩的挑衅,嘴角擒着浅浅的笑意。
牢房内,响起一阵淫声秽语。
我环视一周,见一名大汉靠着木栏,泛红的眼珠死死地盯住我自慰,那眼神似乎要把我给吞了。我笑着对那人勾了勾下巴,起先那汉子不信。我笑得邪魅,露出诱惑的神情。那汉子便起身往我这边走了几步。
真是不怕死的!
我的笑意更浓。
汉子隔了段距离停下来,似乎有些顾忌我身边的灰发男人,说:“你过来!”边说边朝我伸出手。我站起身,盯着他露在空气中直挺挺的阳物,笑得更是暧昧,见那男人又往前一步,正准备用带刺刀的脚踢过去,身边的灰发男人已一手抓住我的脚,另一只手射出一颗石子,正中那名汉子的阳物。
“啊!我的……”那名汉子捂住冒血的阳物,一头栽倒在地,哇哇大叫起来。我乖巧地坐在草堆上,瞄了眼身边的灰发男人。他正仰头靠着墙壁,昏暗的光线中露出一张深邃得宛如刀削的面庞,鹰眼半眯,泄出一丝寒光。
这个男人很不错!
牢房内的男人轮着鸡奸一名叫阿青的男孩,这男孩极其瘦小,混身沾满了精秽。这场面谈不上香艳,我看得实在无聊。半晌,我偏过头对身边的灰发男人说:“我可以靠在你腿上睡吗?”
男人并未睁眼,不过,我察觉到他指间夹起一颗小石子,忙说:“不喜欢就算了!”说完,靠在墙角,轻轻地抚摸怀里的锦囊。
半睡半醒之间,不由想起温顺可人的秋水。美丽的眼睛,纤细的身姿,枫色的衣袂,还有淡淡的梨花香,幻想自己抚弄着那头乌黑的长发,洁白的身躯……
清晨时分,那名被拖出去的男子,全身血淋淋地被扔回牢房。阿青即刻扑过去,哭喊起来。从少年的言词,我大约猜出这替罪羊正是阿青的哥哥。那男孩哭了会儿,又瞪了我一眼,方才把男人拖至草堆。此时,我仔细地打量阿青,清秀的容貌,瘦小的身板,偶尔盯着我的目光隐含恨意。瞧他一副敢怒不敢言,忍心吞声的模样,竟然与秋水有几分相似。我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午时送饭的时候,我抢了唯一新鲜的四个白馒头,靠在墙角,瞄了眼对我露出不满的大汉,说:“我不介意吃人肉!”
牢房内的人闻言都收回了锐利的视线。
我递了两个给灰发男子,道:“吃吧!”
“夜风。”
“什么?”
灰发男子冷冷地接过馒头,不再理我。
我想,那应该是他的名字吧!
我咬了口松软的馒头,说:“白梨!”说完,悠闲地靠在墙角,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馒头。
此时,牢房内又响起一阵尖叫哭喊。阿青正抱住一个大汉,哀求道:“求你,他需要吃的!我可以不……啊!不要打!……”
我冷眼地盯着护住替罪羊的男孩,暗道:这简直像一场闹剧!
我吃光手中的馒头,那边亦停止了打闹。阿青带血的脸颊射出一道怨恨的目光,仿佛利刃一般直刺向我。我无辜地耸耸肩,而后嘲弄地笑道:“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要照顾别人,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男孩闻言,顿时指着我,高声叫喊道:“都是你!我哥哥并没有惹你!他只是靠在那边睡觉,为什么要让他替你受刑?唔!”
他激动得不顾死活地叫骂声被一只血手捂住。
“青……儿,别……惹……他……”
这只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