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就搁在落地窗边,司徒丹丹穿着一件家具的套头衫,衣服上是大朵大朵开着的娇艳的牡丹,微弱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一切祥和。
齐复想,有一个妻子,生活是不是就这样简单平淡而安稳了呢?
“孟信元居然对你有兴趣,真看不出来他还是一个双性恋。”吃早饭的时候,司徒丹丹纯粹感叹道,她将桌上的番茄酱瓶使劲儿倒倒,却是倒出一点点的番茄酱。
“地的事情你们怎么谈?”齐复岔开话题,他不愿意在感情上对别人多说,说多了,倒像是在强调什么,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我得好好想想。该死的,孟信元这小混蛋一定是通知我爸爸了,一大早的就吵我让我回去接手家里公司。”司徒丹丹似是将口中的食物当成了发泄对象死命的咬着,一个手指指了指自己,口齿不清地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千金大小姐的样子?我简直都成了乡野村妇。再回去没意思。”
齐复微笑着摇头,这个老同学说的话总是带着三分夸张。
过午,齐复换了靴子套上厚厚的羽绒服一个人出了小山谷。
苍山静谧,万籁俱寂。只有脚踩在雪地里那种松松的沙沙声,齐复拉高了帽子望着不远处的小山头,远山近雪,茫茫一片,深呼吸他似乎能闻到掩埋在雪下的青草味。转身往后开,正是晴天谷的红瓦别墅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顿了顿歇了口气戴好帽子继续前进。
齐复看着漫山遍野的雪白一片,想起小时候妈妈让他背的第一首唐诗。李白的千古名句,床前明月光低头思故乡。妈妈总是在吃饭前让他背诗,背不出来就延迟吃饭的时间,时常两个人都要吃冷饭——但是那种时光都已经似有几亿光年的距离,遥远得连回忆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齐复捡了一根雪上新被压下的树枝在雪地里写写画画,笔画凌乱的写了一个自己的名字。
齐复,齐复,妈妈的姓,那个人的名。
扔开了树枝,齐复继续往前走,天地之间俯仰之间,再无外物,一个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他一个人的声音他一个人的渺小的存在。望着前面光滑如缎面的雪地,不由得念起陈沐。
陈沐啊,他说齐复我要带着你去看海,看世界上最蓝最深最美的海;齐复,我要带着你去阿拉斯加看雪,看漫天大雪茫茫中只有你我二人相依偎;齐复,我要带着你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只有你,你只有我,我们一同生活一同老去人生的最后一同相拥死去……
登上小山头,齐复望着下面平坦而开阔的平地,到处都是干净得不忍践踏的纯白,美得如同梦中。他略微有些喘,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雪片,他的脸上有一种被雪花击打的刺痛感,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伸手一摸也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章节可能会修改,所以每天晚上九点以后的更新都忽略吧……感谢阅读和建议……
☆、第六章
下山的时候,夕阳已经消失于山林之后。白天走起来很顺的路却变得坎坎坷坷。
齐复手里拄着捡来的碗口粗的树枝,慢慢地走到了一棵杉树下。风雪大了起来,劈面而来直打得他睁不开眼睛。他靠着树干微微歇了歇脚,看着越来越黑的四周,完全不能分辨方向——呵,他原以为还能赶回去吃个晚饭,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给困住了。
这地方虽然不大,但地广人稀又是大雪封山鲜有人迹,本就是一步一步踩出上山的路,下山时候痕迹被雪覆盖,失了方向也是难免。
齐复摸出了手机,心想,丹丹的忠告的确是很有道理的。可惜——这手机时代久远,还是齐复上念研究生的时候买的,七八年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信号差得可以。
齐复摸索着将手机放回兜里,趁着眼睛还能看清楚,定了方向往视野开阔的地方走。却没想到一个趔趄,他踩在一个低洼的地方左脚陷了进去刹那失了平衡整个人都往一侧摔去,如同滚雪球一般往下坡滚去。
一个猛力冲撞之后,齐复的大腿撞在一棵大树上,索性的是衣服穿得够厚积雪够厚,他试着动了动四肢,只有左腿使不上力。他的眼镜已经在翻滚中不知去了哪里,他无奈的望着高高的大树,勉励撑着树干站起来掏出了手机——差强人意的好运是,手机有信号了。
电话在被接起的一刹那,齐复就听见了怒吼,“你去哪里了?老娘煮了珍馐美味你他妈的闹失踪?”
齐复平复了一下心情,无奈地道:“丹丹,我被困在山上了——太黑了,看不清楚下山的路,麻烦你找一下这里的人。”他往左腿上使了力,却是痛得直抽。
“什么?齐复,你人没事吧你?”司徒丹丹的声音一惊一乍俨然不似三十多的成shú_nǚ人,“齐复,齐复你好好呆着,我去找人我立马去找人……”
电话一打通齐复胡乱跳动的心脏就安稳下来了,“嗯,我先挂断,你去找人,找到再给我电话,手机电不多,我怕不够。”
“好好好!”司徒丹丹噼里啪啦拖起外套挂了电话给附近的驻站巡警打电话,这年关上的,电话还偏偏就打不通——她一个气急忙给孟信元挂了电话。
“喂,丹丹姐,怎么了?”孟信元在跟市里的领导在纳兰吃饭,红酒刚启,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孟信元式亲近而疏离的笑容,接到司徒丹丹的电话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劈头盖脸臭骂一顿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