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木觉得这次可开了眼界,带着几分学子思维的他对这些派别的政治斗争还不甚敏感,他今天来主要是想找机会和四叔见见面,叙叙旧,刚才在他钱谦益身后跪着的时候生平第一次看到了皇上,立刻被皇家的气势所吸引,朱由崧俊郎的五官充满着阳光,特别是两道浓眉下那黑色的眸子亮若星辰,英气勃发的脸洋溢着阳光和朝气,令他震撼,皇上竟然这么年轻?
难怪郑大木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朱由崧的实际生理年龄比他长不了几岁。
他很快看到了皇上身边的四叔,全副武装,威武如天将下凡,别看他们是亲叔侄,但四叔在朝为官,而他六岁才由日本回到家乡,他们叔侄没见过几次面,此时郑大木看到四叔威严不凡地立在皇上附近,又想到那可是令百官敬畏的锦衣卫高官满心羡慕,四叔真是出息了,自己也要向四叔学习。
但是他的四叔此时没有看到他,郑大木盘算着等待接近四叔的机会。
正这时形势突变,朱由崧一改贺喜之调,开始向马士英一党兴师问罪,李沾供述马士英等人的罪证,人脏俱实,有理有据,善恶分明的郑大木此时也觉得义愤填膺,心里不由得对马士英等奸佞弄权,欺君祸国痛骂不止。也知道皇上今日来过府为臣子祝贺是假,借机惩处奸佞才是真,马党势大,这是帝王的策略。
但他又想到了钱谦益,学高为师,德高为范,这可是父亲花了大银钱托足了人情才找了这么个年高德邵的好老师,不仅学富五车,还是当朝的礼部尚书,二品大员,他一直是自己心目中的神,可是老师怎么来为奸佞来祝贺喜庆,难道老师与这帮奸佞有瓜葛还是事先被蒙在鼓里?老师文采飞扬,博古通今,平时教导自己如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会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郑大木正胡思乱想时打起来了,小伙子别看是跟着钱谦益是来国子监学文的,但他可不是个文弱的学生,出身于海盗世家,父亲和几个叔叔都是打斗搏命的高手,他从小也练习了一些拳脚及枪棒本事,所谓艺高人胆大。因此郑大木虽初次经历这种场面但不害怕,他此时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老师是不是奸佞一党。
不过很快他有了答案,眼前的钱谦益和史可法并没有响应马士英所谓的“清君侧”的号召,他还记得前几天老师破天荒地把自己请到府上促膝长谈,谈到自己并不怎么懂的朝政时,还针砭时弊,痛责马士英如何弄权,大骂阮大铖人品低下,可后来却表示要带自己为马总督过府祝贺,自己当时纳闷还想问一下,但害怕老师不高兴没敢贸然开口,今天算是明白了,老师与奸党绝对不是一伙的,至于今天过府祝贺至多是表面文章或者迫不得已的礼尚往来而已。
想到这里,害怕伤着老师,郑大木保护着钱谦益还有一同道而来的史可法往皇上和他四叔这边靠。马士英的党羽有蹿到他身边的,郑大木会毫不客气地把他们撂倒。
但郑大木这一伸手,引起了锦衣卫的误会,也把他当成了马士英一党包围起来。
尽管钱谦益、史可法和郑大木对这些锦衣卫解释,他们不是马士英一党,但此时没有人听他们的,这些锦衣侍卫的职责就是把所有对皇上有可能构成威胁的因素一律清除。
郑大木一看解释不通也只好动手自保,不能让这些锦衣卫伤了自己和恩师,别看锦衣校尉人多势众,又是刀又是枪的,但想三下五除二抓缚郑大木完全办不到,郑大木一发威冲过来的锦衣校尉被打得东倒西歪。
守在皇上身边的护驾的郑鸿逵很快发现了人群中的郑大木(作者加注:郑成功儿时名福松,入学后老师起名郑森,后来钱谦益取名大木。)心中吃惊不已,“这不是森儿吗?这小子怎么也来了?”
可是郑鸿逵来不及想这些,当他看清这个亲侄子利索地撂倒了一个又一个锦衣校尉时,吓得魂飞魄散。
难道这个小畜牲也是马士英一党?这可要命了!
因为这些东林党向来反对朝廷,钱谦益和史可法要是也投靠了马士英,郑森这是在跟着他老师在浑水呀,涉嫌造反掉脑袋事小,抄家灭门事大,到时候连他这个当叔叔的也脱不了干系,想想这些郑鸿逵焉能不怕?
“这畜牲这是要害我们老郑家呀!”郑鸿逵心里骂了一声,拉刀直取郑大木,他要大义灭亲。
郑大木正打得顺手,郑鸿逵一道劲影就到了他眼前,“畜牲,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宰了你!”当胸就是一刀。
郑大木看清是他四叔后哪敢还手,扔刀跪倒在地,“四叔!”
“谁是你四叔,你是我祖宗!”郑鸿逵性如烈火。
“四叔,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劈了你这个不肖子!”郑鸿逵怒不可遏,此时的他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或者说是没有办法,迫不得已只得对着亲侄子举起屠刀。
“郑将军,朕要活的!”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传来朱由崧的喝喊声。
朱由崧当然也注意到这个身手不凡的年轻人了,现在负隅顽抗的还剩下马銮、马士英、赵之龙,再就是这个郑大木了,其余的不是被当场斩杀,就是束手就擒。
虽然现在朱由崧还不识得郑大木,只知道虎头虎脑的他身手很有两下子,但他舍命保护的是钱谦益和史可法,根据此二人刚刚递上来弹劾马士英和阮大铖的奏折,朱由崧断定这个满身武艺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