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药?
他继续道:“白日里身边没有,这才趁夜里给你送来。快把你身上这熏死人的药酒洗掉,涂抹上我的药,瘀痕明日便会淡很多,你再稍稍涂抹些铅粉掩饰,差不多就看不出来了。”
“药送到了,你可以下去了吧。”
刘铮这才感觉到,身下软软的热热的,不似寻常被褥的感觉。忙站了起来:“我,我一时情急,怕你喊出声音,这才,我不是要占你便宜的!”
李媛身上穿着里衣,严实的很,不怕被人看到。也知道他对自己无意,压一下就压一下吧。“药给我,你可以走了。”
“嗯。”刘铮把一个大肚圆圆的瓷瓶给她,“要我帮你上药吗?”
“把出去别忘了把窗户关上。”
刘铮自知很不受欢迎,赶紧消失了。李媛拿了手巾沾水反复擦拭,待药酒的味道淡一些,把刘铮给的药倒在掌心,白色的药膏凉凉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先不说效果如何,这个味道已经赢了。李媛抹了厚厚一层,担心躺下粘在枕头被褥上,又拿扇子用力的扇。好容易干透,早困得不行了。
次日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竟然真的淡了很多。李媛真心的夸了夸刘铮,送来的药。当然是心里夸得,她可不敢让别人知道刘铮半夜闯进她的闺房。
李识一早要去钟先生那里,出门前来看看她。昨晚吃饭时没见到,有点不放心。这个兄长算得上十分贴心了。李媛已经化了妆,嗓子也无碍,说了几句话,李识便要走了。刚转身又回头,道:“我看跟你比较好的似乎只有阮家小姐一个,闲了不防也去她家里看看,不好总劳人家出门来找你吧。”
“若是寻常人,我自然可以随意去找她玩耍。可是苏家门庭太高,与我们对不上,去的多了,反倒给人巴结的嫌疑。”李媛似是无意的说着自己的苦恼,“我也很喜欢文烟,家里又没有个姐妹,恨不得每天都一起玩闹,但是,唉……”
李识身形一震:“嗯,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赶到钟先生的学堂,已经有几个人在了,都在默默的温书,满室低沉舒缓的读书声。李识走到自己的座位,一旁是跟他同年的林尧,正在读先生要讲的那一课。李识坐下压低声音道:“林兄,问你个事儿,可否?”
林尧日常还算热心,对老实巴交的李识也很有好感,遂凑过去一些道:“何事?”
“你,定亲了吗?”李识红着脸,似乎这种事很不好开口。
“定了啊,年纪到了,父母就给张罗了,我都没见过一面。”林尧似乎颇有怨言。
李识又问:“可是与你家室相当的?”
“那是自然,不都讲究个门当户对吗!”林尧笑了,“高门大户家的千金小姐,我们也高攀不上啊。”这本是句戏言,不想李识脸色一变。
林尧看到了,左右看看,无人注意他们,压低声音道:“不是吧,你看上一位真正的小姐了?”
“没有,没有,我去哪里结识人家呢!”李识忙否认,但语气中的急迫已经暴露了一些问题。
林尧又道:“难道是比你不如的寒门女子,你怕你父亲不允?”
李识想让他这样误会也好,至少不会怀疑到那个人身上,遂沉默不语。林尧拍拍他的肩膀道:“这好办,你父亲有的是钱,大不了先定下,等日后你娶了妻室,纳进来做妾嘛!”
“不会的。”李识黯然道。
“看来是位有骨气的硬气姑娘,不肯做妾!好,好,那就娶了吧,好好跟令尊商议,他未必不许。”
李识叹息一声,不再说这件事,拿出书来读。
阮文烟自那日离开后,时常发呆,她李媛的话,她听进去了一些,所以这些日子有点闷闷的。阮夫人已经隐隐定下了几个目标,正在比较考虑。有时也叫了她来询问。毕竟已经退过一次,反正年纪已经大了,宁可晚,也不愿屈就了。
听母亲简单说了几人的情况,阮文烟斜靠在榻上恹恹的:“老的老,远的远,要么就是除了家世一无是处。”
“我的宝贝啊,娘也想给你找个相貌好,家世好,哪都好的青年才俊,这不是要慢慢来吗?而且了解的还只是表面上的东西,你看哪个还凑合,娘可以叫人去打听啊。”阮夫人对女儿一点脾气都没有。
阮文烟背对着母亲,随口道:“家世配得上的大都自幼就定亲,就不可以从次一些的人家挑选吗,只要人品好,其他地方差一些也无妨。”
“这可不行啊,那样会让人以为我们饥不择食的。我们阮家的女儿可不能让人这么说道!”
“娘,我要找的是陪我一辈子的人,别人怎么看关我什么事?”
阮夫人看着女儿,以前说起这些的时候,就算不认同,她也不过一笑了之。知女莫若母。
“你,有中意的人了?”阮夫人试探的问着,心提到嗓子眼。千万不要啊,只是自己多疑,千万不要点头啊!
阮文烟迟疑,有吗?不算吧,不过几面之缘,话都没说过几句。可是,见到那个人,为什么满心欢喜,想接近又不敢?
看到她摇头,阮夫人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拉过女儿的手抚摸着:“孩子,虽说有那么句话,叫‘莫欺少年穷’,但更多的时候,人是要靠家族提携的。娘知道一个苏泉伤了你的心,可能也让你对其他世家子弟很失望,但世道就是这样子的,既有苏泉那样的纨绔子弟,也有你父亲这样清廉正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