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坐着发呆,此时,她已经知道秦荫要和严氏定亲。她和秦荫再无可能,那么,和阮氏也没有相交的可能了吧。阮氏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的长房嫡女,身份贵不可言,而她不过一低贱的商户之女,两人根本没有相识的可能。
可是,记忆之中,阮氏大概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她身份给予她善意的人,难道明知道她会遭遇不幸,还要置之不理吗?
李媛摇摇头,把突然涌现的记忆甩开,推门而出。在院中走来走去指挥端茶摆饭的小丫头,的确就是阮文烟的贴身婢女秀儿。只是看到几张略有些熟悉的面孔,李媛就忍不住鼻头发酸,忙逃回到自己房间。
柳叶忙问:“小姐,你怎么了?”
李媛摆摆手:“没事,再去看一看,鉴戒大师的客人走了没有?”
“是,小姐。”
短短的一瞬,李媛已经做出了决定,一定要救阮文烟。她能搞垮自己和大哥的婚事,就能毁了阮文烟的婚事,甚至,都不需要让她知道她。
鉴戒的僧房里,一身素淡裳服的唐丰与他相对而坐。刘铮不在,不知去哪里游荡了。
唐丰进来后,除了喝茶,就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鉴戒,什么也不说。鉴戒心里怪异的很,可是他很有耐性,什么也不说,不问,信手煮茶,动作行云流水。
唐丰喝了一肚子茶水,心里疑惑起来,自己人都坐在这里了,他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自己记错了,还是,记载的终归有些偏差?再一想来时自己说要拜见鉴戒大师,带路沙弥奇怪的眼神,难道说,此时的鉴戒还没有展露出特殊才能?
算了,不跟他打哑谜了。
唐丰实在是喝不下了。“大师可知我是谁?”
鉴戒心里好笑的很,这想法也带到了脸上。“施主自己都不知,何苦来问贫僧?”
唐丰睁大了眼,这话够无赖!
“我名叫唐丰,乃是当朝驸马。与我同来的乃是相王刘铮,他在外面闲逛。”
鉴戒点头道:“唐相家的公子,久仰。”
哟!有意思!唐丰有点小兴奋。自成亲之后,很少有人用之前的名头称呼他了。
“你可知我是从何处听来了你的大名?”
鉴戒眼皮一眨,神情明显有了一丝波动:“大概,是梦里吧。”
唐丰一拍大腿:“没错,就是梦里”把脸凑过去一些又问道:“大师可知,我梦到了什么?”
鉴戒眼珠来回动了动:“大概,贫僧与施主有大渊源。”
“果然了得!”唐丰的兴奋之情毫不掩饰。“没错,正是因为梦中与你颇有交情,我才从京城跑来这里找你!”
鉴戒:“阿弥陀佛,有劳施主惦念。”
“你不想知道,我们都做了什么吗?”
“施主自然会说的。”
唐丰一滞,自己太直白了,让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不过没关系,离了他,也会有别人,毕竟只有自己才掌握了独一无二的东西。“你想成为真正的大师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鉴戒心头一震,抬头看着唐丰,再次问道:“施主从何而来?”
唐丰淡淡一笑,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面前鉴戒略带些严谨的面容,就知道,历史果然有猫腻。
送走唐丰,鉴戒心情有些难以平静。是他吗,自己等了许久的“贵人”?
来不及调整情绪,一个小沙弥已经出声道:“师叔,有位小施主要见您,请您解惑。已经等了许久了。”小沙弥被柳叶拜托了许久,唯恐鉴戒不见,特意点出人家是有诚意的。
鉴戒迟疑片刻:“好,请他过来吧。”居然会有人主动来寻他解惑,稀奇。
他襁褓之中被弃在山下,师父捡了带上山养大。自幼便很有慧根,佛经一读便透,佛理一辩即明,还莫名的相人十分准确。只是师父不喜他风头太过,所以他很少在人前显示这个才能。在寺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僧人而已,会有谁主动来找他?除了刚走的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的唐驸马。
李媛终于再次见到鉴戒,低头先行一礼。
原来是这个小丫头啊,鉴戒还记得她。她确实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同,他一时说不出来。
“大师,小女有要事相求!”李媛直奔主题。
大师?鉴戒耳边一片轰鸣。他不过一普通僧人,还是个很年轻的,她居然叫他大师!
好大一顶高帽子。不过,鉴戒并没有立时否决。他是大师没错,就算现在还不是,早晚也会是。提前一点适应这个称号而已。小丫头有眼光啊!
“进来说话。”鉴戒推开房门,请李媛坐在了唐丰方才做过的位置。为了避嫌,他把门窗都敞开着,其他人远远的守在院中。
李媛跪坐在蒲团上,看到面前还未撤去的茶具,原来真的有客人来拜访,看来鉴戒的大名马上要传开了。
鉴戒收走她面前用过的茶杯,又拿了只新的给她倒满。“有何疑难,小施主请说吧,如果贫僧能帮上忙,必不遗余力。”
李媛朝外面看了一眼,确信站在他们的位置听不到自己这里的谈话。抬头看向面前的鉴戒。若不看头顶,该也是个风雅温文的人才对。只是读了一肚子佛经。
“大师可还记得我,上一次,你叫沙弥送了我平安符。”
鉴戒点头:“记得。那日看你面色憔悴,似是有所忧虑睡不安稳所致,所以给了你那个。可还有用?”
李媛再低头一拜:“谢大师关心,已经好多了。此次前来,除了我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