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贺哥你不是我的朋友啊,你是有光哥的朋友。”
张贺无言以对,他现在真是穷凶极饿了,做个狰狞的表情问有光,“景有光,你怎么没给你的朋友带点东西吃呢?”
有光把意面盛盘递给张宴,做惊讶状,“我带了,我的朋友正准备吃!张贺先生,请允许我提醒你朋友和普通同事的区别。”着重强调了普通二字。
张宴第一次感受到他自己,仅仅是张宴这个人强烈的存在感,不是因为他是张贺的谁而存在,他心里暖,不停地埋头吃东西,感到十足的安定。
张贺同志见那三个人是都不想管他的死活了,拿把刀开始削苹果,又是风度翩翩从容优雅,“有光啊,你那个阿拉伯语课上的怎么样了”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关系亲近的不好就在这里,他们随时都能拿你掏心窝的话来威胁你。
景有光是那种吃威胁的人吗?!
但见景有光同志放下勺子,拍张贺的肩膀,“上得很好。我去做饭。”
徐云起难以置信地看着景有光去炒饭,大家不是说好要一起孤立张贺哥给宴哥撑腰报仇吗!怎么有光哥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
张贺削的苹果很有技术性,削好的皮不离果,一提就是完整的苹果皮,他削几块到张宴的碗里,“今天你没有吃水果。”张宴想到今天这一天,又见这个人跟在床上完全不同的体贴,红了脸。徐云起觉得自己作为一条单身狗的眼睛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折腾到很晚,各回各家了。徐云起和张宴睡得早,张贺十二点来敲门的时候有光还在修改手下人ipo的路演报告。
“别忙了,陪兄弟喝两杯。”
“…好。”
“走,去我家院子。”因为张宴喜欢看书,张贺怕他一个人在家里闷坏,早早地叫人给他准备了秋千,还有木质很好的桌凳。
夜晚,天上有繁星闪烁,张贺哼起歌。
有光倒酒,尝一口,“味道很好。”
“这是我姐在波尔多私人酒庄里自己酿的,不外卖。明天你来我家拿两瓶,做红酒鸡翅好了,阿宴他很喜欢。”
“……”
两个人对着皓月星空浅斟慢酌,有光来了兴致,吟了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张贺敲敲玻璃杯,有悦耳的清脆声,他透过玻璃杯看景有光的脸,吐了个“酸”字。有光并不理会他,一口一口喝着酒。夜晚总是能够轻易让人放下防备,景有光仔仔细细地跟张贺讲知道云起分手的全部的喜悦,讲他要一点点攻城掠地地占有徐云起的全部身心。景有光一贯是冷静自持的,现在说起他对于另一个人的想往,流露出蓬勃的生机。
张贺像很多个夜里有光做的那样,安静地听完有光的话。等到有光讲完话以后,他满肚子的牢骚完全张不开口,他现在完全笃定阿宴这辈子都不会很徐云起和景有光有丝毫感情上的纠缠和牵绊,因为景有光的爱实在是机智又有力。
靳北婚礼这一天,云起做的事情倒是很简单,只是一直跟着新郎,帮忙递个酒杯和钻戒。
婚礼的证婚人是布朗教授,他在后台准备着,布朗教授太太坐在台下,左手拉着有光,右手扯着宋自稼,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们要抓紧。
有光头疼。
宋自稼摸上景有光骨节均称,肌理分明的手臂,带了力气握了握,有光想抽手,但是布朗太太和宋自稼的力气太大了……张贺坐在后一排,兴致盎然地唱戏。云起往下扫了一眼,看到有光低垂听布朗太太讲话的头,和他和宋自稼交叠的手。
这是张宴第一次见宋自稼。
张宴自己喜欢读书,多少有些知识崇拜,宋自稼出身中国最传统的知识分子家庭,背着四书五经长大,一言一行都极有风度和东方文化特有的张弛,张贺引见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开了个玩笑,“你就叫他自驾,自驾旅行,哈哈哈哈。”张贺为自己想出的双关语的笑话十分开心。
好幼稚啊……宋自稼翩翩的风度,连拌嘴都不与人拌。
张贺给张宴说宋自稼的职业,张宴很是惊讶,“他居然是物理学教授”
“怎么?”
“靳北和有光看着就是理科生,宋自稼不一样啊,他是我见到过最有大儒气的人,我觉得他提壶酒拎根毛笔就能写七言,他应该做个诗人。结果你居然告诉我他是物理学的教授,真的很有反差萌啊。”
反,差,萌。
张宴这时候还不知道今晚又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婚礼进行曲》是有光上手弹的,在悠扬的钢琴声里,新娘拿着一捧香槟玫瑰,穿着洁白的婚纱款款而来。这套婚纱的设计灵感来源于一个十分古老的童话,《小美人鱼》。
靳北在等着他新娘一步步走进他的过程里,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这婚纱买的真值!”
布朗教授的祖母是中国人,他本人也十分亲华,来到的几乎所有留学生都得到过来自布朗教授或多或少的关照,靳北家庭失和之后得到了布朗教授夫妇很多的温暖,选择布朗教授做了证婚人。
靳北的交际圈并不大,来的都是不是同学,便是同事。大都彼此熟悉,到新娘抛捧花的时候,都起哄让抛给景有光和宋自稼。
靳北附耳给新娘,新娘直挺挺地往有光这边抛过来,两个人都灵活地闪开,留下了年过半百的布朗太太捧着花。
布朗教授说了声,走下来给结婚近三十年的太太一个亲吻,“i l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