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马上将刀□□了小白出去的那条缝里,试图找到切入点。但他的刀往旁边别了一下,根本插不进来。那条缝好像已经愈合了。小花不禁皱了眉,用指腹摩挲了一遍,“完全没有缝隙,难道说,这种玉会自动愈结?”
“快想办法,否则吴邪会死的。”闷油瓶把背包放下,从里面找出了登山镐,随手从边上捡了一块石头。他用手摸着石头的温度然后试着把登山镐钉进来。这看起来似乎很容易,闷油瓶几乎不用太费力气就能把镐尖刺进一定深度,但奇特的是这些石头软得跟水似的,一旦镐尖拔出,很快就又推合成原来的样子。其实石头都是真正的石头,只不过在这个地方,这些石头好像有某种奇异的生命力,就像是活的。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它们就好像在动一样。
闷油瓶试了几次,发现没办法按照设想把石头凿开。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先是用镐尖刺入石头,然后快速地把右手的发丘郎将指插了进来。
“怎么样?”小花在边上看着,眉头也是紧紧皱着。
这时候空气好像静止了,连小白也乖乖坐在一旁,仰着头看闷油瓶操作。
闷油瓶那两根奇长的手指一点一点顶进来,他皱了皱眉,似乎在忍痛,等他整只手都探到里面,已经流了不少血。令我惊奇的是这些软玉接触到闷油瓶的血,也不知是被消融了还是逼退了,裹住我的空间开始有一点松动。闷油瓶似乎受到了启示,探入的力度又加大了。同时我惊恐地看到被闷油瓶开凿出来的那条石缝开始顺着他的手腕愈结,像一张嘴紧紧咬住了他的手。
但他完全没有抽手的意思,反而停下歇了口气,又开始用力往里面顶。那些被挤出去的软玉已经结到他手肘那里,小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说:“快把手拿出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吴邪会死的。”
“你也会死的。”小花一如既往冷淡的口气。这句话是一句总结,并不是规劝。在小花眼里,他人的生死与他无关,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命承担着责任。所以他不会浪费时间去在意别人的死活。
“你有别的办法吗?”闷油瓶没有回头,只是更冷淡地问了一句。“如果为吴邪而死是我的宿命,我同样不会拒绝。”
听到这个话,小花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他轻轻闭了闭眼睛,“我希望我们当中一定会有一个人,能够为吴邪活着。至于是你还是我,我无所谓。” 小花的嘴角有点无奈地笑着,像是轻轻一叹,他说,“但如果是让吴邪来选,我想,他应该比较希望你活着。”
闷油瓶没有回答,这时他的手已经完全伸进来,并且触碰到了我的肩膀。我感到那两根手指的力度变得轻柔了,开始慢慢地顺着我的脖子往上摸。当触碰到我的呼吸时,我明显感觉闷油瓶松了一口气。他轻轻叫了我一声,“吴邪?”
我努力动了动嘴唇,告诉他我还有气。同时我也尝到了闷油瓶的血的味道,不禁又有一点担心。
闷油瓶这时又把手顶进来一点,然后反手把手腕搭在我嘴唇上。我有点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马上又听到他跟我说话,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吴邪,你能听到我对吗?你现在用力咬开我的手腕,帮我放血。”
听到闷油瓶这句话,我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唇。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但我知道我肯定咬不下去。闷油瓶似乎料到我这样的反应,他耐心地单膝跪下,贴着石壁对我说,“相信我,我不会有事。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照我说的做。”顿了顿,闷油瓶坚定地把手腕凑近,冲我轻轻笑了一下,“如果你坚持留在这里,那我只能这样永远陪着你了。”
绝境之所以是绝境,并不是真正无路可走,而是处处面临选择。但有一些选择,两面都是刀刃,通常你只能选择是这样死,或者是那样死。往往这种情况下做选择又是很困难的,尽管我知道这么磨下去对大家都不好,但我颤抖着嘴唇,依然下不了口。我这种犹豫的个性总在最要命的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花到目前为止一直皱着眉,他一只手撑在石头外面,对这个情况有点哭笑不得。他刚想说什么,突然在他背后出现了那个青鳞怪物。小花脸色一变,迅速转身一个侧踢,同时枪口对准了青鳞人。
青鳞人速度更快,在小花点射之前几乎是一个闪移,就冲着小花扑了过去。小花被他扑倒,眼看后背要撞在石头上,为了不影响闷油瓶开展救助工作,小花突然往后一折,而后半旋侧踢点地,硬生生把青鳞人扳了个向,滚到旁边。
那边小花跟青鳞怪还在缠斗,突然闷油瓶背后又出现一只。我心里一紧,张嘴发出了胡乱的喊叫。然而我刚一开口,闷油瓶的手就塞了进来,让我猝不及防地咬了。我这一紧张用的力气估计不小,等闷油瓶抽开手时,一股血腥味呛得我猛烈咳嗽。然而也因为这么一下,覆盖在我脸上的玉层开始消退,好像用盐融雪那样,极度缓慢一层层地向外扩张。
相反闷油瓶仍然跪在那里,只用左手握刀,在青鳞人扑过来时反手一刀插过去,把那只怪物捅了个对穿。怪物嘶哑着惨叫,却更彪悍地扑上来,把刀柄都插到身体里去,张着手臂掐住闷油瓶的脖子。
闷油瓶用左手反扭住青鳞人的脖子,把它使劲地往下扳。青鳞人挣扎着,唰地在闷油瓶左肩撕下了一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