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房睡觉。”于言说着大步走向自己的卧室,将人放到了床上,然后扯过被子盖在秦牧秋身上。
秦牧秋惊魂未定,以为对方要做点什么,可对方偏偏什么都没做,只是规规矩矩地躺在旁边。这样一来,秦牧秋反倒摸不准对方的心思了。
他那点少得可怜的酒劲儿差不多已经过去了,满脑子浆糊一样的混乱自行开始恢复正常,这会儿扭过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于言,秦牧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各种举动简直是有点惊世骇俗之感。其妙的是,眼前这家伙竟然配合地十分默契,难道脑袋缺根弦也能传染?
“你一直盯着我看,是暗示我应该抱着你睡,还是你想抱着我?”于言突然开口。
“没有,没有。”秦牧秋觉得气氛太怪异了,于是干脆转了个身,背对着于言。不过,紧接着背后于言带着热度的身体就凑了过来,一只手绕过他的腰,将他半抱在怀里。
这个姿势不宜多想,于是秦牧秋赶紧想法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道:“我一喝酒就会做荒唐的事儿,而且一回比一回荒唐。”
他看不见于言的表情,只听到对方用平常至极的语气说,“我从来不做荒唐的事儿,今日却陪你荒唐了,难道你要反悔不成?”
秦牧秋听他这么一说,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戳了一下,当即觉得,自己要是再矫情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也未免太娘们唧唧了。都是大男人,就豁出去荒唐一回怎么了?
下了决心之后,他整个人的精神一松,靠着背后温热的怀抱,试探性的往后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偎着。于言昨夜也没睡几个小时,这会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然一会儿功夫已经睡着了。
秦牧秋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感觉空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好像一点点被人塞进了东西,初时有些难受和抗拒,渐渐竟也开始满足。然后,他就握着这一丁点的满足,陪着对方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一个多小时以后,秦牧秋醒了,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正把于言当成大抱熊一样抱着,头枕在对方肩窝处,一条腿十分不雅的攀在对方身上。
“你多久没和别人一起睡过了?”于言突然开口,吓得秦牧秋一怔,但是很快于言就安抚性的收紧了一下托在秦牧秋后背的手,像是在示意他可以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秦牧秋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那条不知羞耻的腿。
“我已经超过五年没有和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于言明明是问的他,却自己先答了,“我都快忘了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是什么感觉。”
原来是这个睡觉的睡,不是那个睡觉的睡!
“那你现在想起来是什么感觉了?”秦牧秋问道。
于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
“我……幼儿园之后都是自己睡。”秦牧秋觉得自己在孤单寂寞这方面,绝对完胜于言。
果然,于言愣怔了半晌,才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没有谈过恋爱?”
“不行吗?”秦牧秋突然有些不高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是完胜而是完败。
其实他还在初中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高一就开始疯狂的暗恋别的男孩子了。可是高二他就拍戏得了个十分了不得的奖,自此他的生活一下子和普通的少年有了天壤之别。
即便没有成为公众人物之前,少年人自以为特殊的情愫也有着不可说的成分,被别人关注之后,那不可说就成了绝对不能说,甚至连想都最好别想。
起初他是控制不住的,而且这个圈子里年轻的异性太多,几乎各个都是出类拔萃,情窦初开的少年不可能不动心,可是也只能是动心而已。后来渐渐地,秦牧秋也就绝了这个想头。
倒不是他怕舆论压力什么的,而是周围能与他相配的人越来越少。他今年25岁,却已经把同龄人都甩出了老远,年纪小的如陈溪这种,他又看不上,年纪大的都更成熟也更谨慎,他连试也不会试。
人独得越久,就越能意识到,感情一事绝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当然,前提是一直独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意识,像如今的秦牧秋,他就觉得于言之于自己绝对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怪不得……”于言有些恍然大悟的道。
“怪不得什么?”秦牧秋抬头看他。
于言道:“怪不得那场亲热戏你老也找不准状态,后来我给你说戏……”
“停停停!”秦牧秋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睡完又饿了!”
于言没因为他的打岔就将此事绕过,而是举一反三的道:“其实,你说心脏不好不能做,也是找了个借口骗我的吧?真实的情况是,你没谈过恋爱,所以不好意思。”
“谈过恋爱已经成为可以炫耀的资本了吗?”秦牧秋有些不忿。
“没有。”于言也坐起来,伸手拢了拢秦牧秋散在额前的乱发,“作为你的初恋,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资本,包括感情方面。”
秦牧秋一愣,心道,这家伙独身五年多了,绝对是当时受了情伤!
“你猜对了。”于言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一个眼神就看穿了秦牧秋的心理活动,而后他翻身下床,直接去了洗手间。
秦牧秋见他没关门,于是倚在门口看他。
于言洗了把脸,就着一手没来得及擦干的凉水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