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兰崖上,屠龙帮帮主李玄,总军师兰志南,并蓝孤芳、孙和、商季、魏子洞、鲁铁锤、石无病、邢铁旗、李小武八位堂主,领三十五万屠龙好汉,驻扎于此。不消说,瓦罐山被困之围,早被军师解了。
“军师,这里尽是清狗的残兵败将,你带我等来此何干?”
但见军师兰志南迭起两个手指,故作神秘状,道:“今日乃我屠龙帮建功之日。”
“什么功?”众人纷纷猜测。
“我有机密之人来报,得知雍正那狗皇帝,此刻正在玄武老皇狗中军大营北面半里处的简陋营地驻跸。”军师道。
“军师,我等都愿拼死一战,去取那狗皇帝的性命!”众人摩拳擦掌,纷纷请命。
“众将听令!”
“在!”
“即着蓝孤芳、孙和、李小武、商季、魏子洞五位当家,分五路出发,各领五万人马,回京凉山,即刻启程!”兰志南接过蓝孤芳手中的地图,分别指了五条线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分别吩咐了众将。
“军师!既是要杀那狗皇帝,你又要我等回山,这是何意?”几位头领不解道。
“京凉山乃我帮之总舵,根基所在,为民请命、行侠仗义之所凭,如何能不重兵守护?”兰志南道,“眼下玄武老皇狗大兵压境,切不可舍本逐末,折与清狗大便宜。再有,今日刺雍,我自有计策,并非去的人越多越好。”
“军师有何妙计?”
兰志南指了指地上成堆的满清正蓝旗铠甲,摇扇道:“此事须请帮主亲自出马,领五万屠龙兄弟,换上铠甲,佯作正蓝旗将士,以乱雍正之虚实,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定能一战刺雍!我已算定,今夜子时乃是吉时,到时帮主祭天祭旗,必能屠龙!”
众人大喜,纷纷道好说妙。
金乌玉兔易位。此刻月已中天,约莫子时十分。
“军师,洒家去也!无病、铁锤、铁旗兄弟,劳烦你们保护好军师,待洒家屠龙,再来大口饮酒!”李玄豪气纵横道。
“不可去。帮主若去,那五万弟兄怕是不能再回了。”兰志南道,“我军连日征战,俱已疲惫不堪;再有那雍正的营帐居中军大营太近,一旦有警,玄武老皇狗必能火速来援。帮主若去,非但不能屠龙,反而好似羊入虎口。古来用兵,未有如此。”
一席话,直教李玄与众人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军师分明已下了军令,缘何此刻又变了卦?兰志南可不是会出尔反尔、烽火戏数万屠龙兄弟之人。
“帮主与众位兄弟莫要烦恼。方才我算得雍正皇帝的细作在此,才故意这般说的;想来此刻他为保他主子的安危,告密去了。”兰志南道,“帮主无忧,我有一支奇兵,共五万人马,此刻正开拔雍正狗皇帝的营帐。只是屠龙之机未至,这狗皇帝今夜命不该绝,只得先毁其股肱,伤其元气,以图后业。我的军师计策,今夜只怕是不灵了。”
众人闻言,纷纷痛骂那可恶的细作奴才。
刺雍之计未行,李玄帮主便与军师兰志南一道,排兵布阵,操练三军。二人行至无人的僻静处,但闻军师兰志南深深叹了一口气,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军师何事?”李玄也觉察出了军师的烦恼。
“帮主,你可知,为何屠龙帮上下,只得你、我及孤芳贤弟三人,可以知晓‘纳兰孤芳’之密?”兰志南痛心道。
“军师你不是说,多一个知道,孤芳贤侄便会多一份危险,此举也是为尽量保证他的安全。”李玄答道。
“这只是其一。”兰志南犹豫道,“帮主,还有一事,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军师有何事,但说无妨!”李玄朗声道。
“帮主可还记得雍正五年,我屠龙帮武陵刺雍,非但功败垂成,还折了不少弟兄?”兰志南道。
“此事如何能忘!四弟便是死在此役!”李玄击掌恨声道。
“根据种种迹象,那时我便疑心……”兰志南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屠龙帮总舵的七大堂主之中,有、有那……雍正狗皇帝的细作!”
“这如何可能!”李玄忙摆手摇头,不信道,“我等八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同生共死,怎么会有狗皇帝的细作!”
李玄相信自己的弟兄,可更信军师兰志南若无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恶意中伤自家兄弟的。
“雍正五年,蓝二哥已殉职,四哥战死沙场,之后我屡施小计,种种迹象表明,那细作犹在我屠龙帮作祟;只是我虽私下寻得些蛛丝马迹,却无十足把握,更无一分证据。那细作之能,不论文武,绝不在你我之下,是个万分棘手的大人物。此人不是二哥、四哥,更不是孤芳、小武这两个孩子,最有可能,就是那剩下的四个人了……”这四个人的名字,兰志南实在是说不出口,缓了缓,军师又认真道,“此四人,莫不有通天彻地之能,单凭你我二人,恐怕还难以奈何得了他!今后的路,还需独孤兄弟、孤芳贤弟和小武侄儿他们,将我屠龙帮发扬光大。”
听军师一席话,李玄帮主惊得说不出话来。
“走。帮主请下令回山!”兰志南道。
“现在回山?”李玄疑道。
“倘若老天垂青,运气好,或许还能教那细作现出原形。”兰志南痛心道。虽然他早已算定结果,却还是满心希望,屠龙帮根本没有这一号细作,自己的军师之才,是万分无能的。
京凉山下,六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