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东西?!”洋葱提高声音喊了起来,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是整整五百年没有出现过的权杖,是我们的尊主一直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我们只在图鉴中看到过它,你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们魔族都知道——这是魔族的后杖!”
“后杖?”顾陵低声重复,光洁的眉心微微皱起。
“顾名思义,就是魔君的妻子,魔族的皇后的权杖!”
顾陵把脸转过去,不再看洋葱:“简直荒唐。”
洋葱一拍桌子怒道:“顾陵!我虽然敬你,也知你身份非比寻常,但是你别跟我装蒜,今儿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为什么这支消失了五百年,只属于我族皇后的权杖,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第 14 章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顾陵垂眸望了手中的权杖一眼,淡淡道,“如果你认为是我盗走了你们魔族的东西,我无话可说。”
洋葱拧起了眉:“我他妈没有说你是贼的意思!”
顾陵冷淡地望着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洋葱气结,跺了下脚,道,“我相信你不会拿走魔族的东西,可我也绝对不会看错!这就是魔族后杖!只是你他娘的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根后杖的?”
顾陵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对她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顾陵淡漠地说:“不论你信不信,我能告诉你的答案是,这个权杖,它从一开始就在我身边。”
他说完这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之后,就留下洋葱一个人,自己握着权杖离开了她的房间。
它从一开始就在我身边。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洋葱气地直摔杯子,混账东西!耍她开心呢?这是个根本没有逻辑思维的句子!而且顾陵这王八蛋估计语文没学好,说的话他妈的还有歧义!
它从一开始就在我身边,按洋葱听来,这句话有两种理解。
第一种:这支权杖刚被创造出来,顾陵就拥有了它。
第二种:顾陵刚出生,他就拥有了这支权杖。
洋葱觉得无论哪一种都是说不通的,首先,她在魔族的身份“大参督”,也就是特务机构的头目,王族的多半秘密她还是知道的,当初研习王族器物的时候,图鉴的第二页介绍的就是这支“后杖”,和顾陵手中的一模一样。
图鉴中说“后杖”是魔君子邪为魔后亲手打造的,那么除非顾陵就是魔后,否则“这支权杖刚被创造出来,顾陵就拥有了它。”这种可能是说不通的。
其次,魔族的王后虽然是个男人,但他早在五百年前就销声匿迹,后杖也随他一同消失,连魔君也不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而顾陵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说什么也不可能是魔后,而魔族是在洪荒时期就受过天神诅咒的一族,他们一旦死亡,就再也不可能进入轮回之中,所以顾陵也不可能是魔后转世。
这样说来,“顾陵刚出生,就拥有了这支权杖”也是讲不通的。
两种理解都被推翻后,推理再次陷入僵局。当晚洋葱没有睡觉,她灌了好几瓶酒,连夜修书上奏魔君,但小心谨慎的她并没有说自己亲眼见到了后杖,而是取了个折中的说法,告诉魔君自己在人间找到了一些王后陛下的线索,然后请求魔君能够给她一张王后陛下的肖像,以备查寻之用。
打开窗户,将魔族传讯用的黑色纸飞机放到了外面,洋葱看着它在漫天风雪中脆弱地打了几个圈子,倏忽消失不见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视线转向被大雪覆盖的苍茫村落,一个人静了很久。
第二天,钱包恢复了精力,他对被影魂灵附体那段时期的记忆模模糊糊的,记不太清楚,唐奈不经暗自松了口气,心道妖尊保佑,钱包如果记得自己糊里糊涂的告白,那还不得尴尬死。
四个人准备了一番,立刻启程。
越野车从乌市出发,一路冒雪开进,途经达坂城的时候,钱包这厮已经完全复原,竟然开始用破锣似的嗓音高唱“达坂城的姑娘”,洋葱本来还在思忖着后杖的事情,结果被他两嗓子一吼,思路完全混乱了,怒道:“你他妈的怎么不唱阿里山的姑娘啊你?”
唐奈知道洋葱有心事,但见她在跟钱包的打打闹闹中渐渐轻松了起来,不由得笑了笑,把脸转向雪雾迷蒙的窗外,外面的草滩上影影绰绰有很多巨型建物,据铁木尔说,这些是草滩上的风力发电设备。
新疆的荒原并不是一直荒芜的,千百年前它们并不寂寞,车子开到在白杨沟峡谷的入口时,风雪稍微减弱,铁木尔特地将不远处一大片覆着冰雪的山岩指给他们看,那里其实是座古城堡,碎石沙泥夯成了坚实如同巨人铁臂的古城墙,纵横百米,风格深受汉晋影响。
胡风裂天,狂雪碎玉,出神间仿佛能听到远古的号角呜咽响起,铁马蹄声震碎了沙枣花的清香,悠悠羌笛缝合了焉耆铁门关的模糊疮疤,无数王朝的旌旗在时间的惊涛骇浪中庄严升起又凄怆倒下。
在新疆,岁月的脚步一步一步烙得深刻清晰,面对千里史迹,万里荒原,死生之事竟看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洪云欺天,人们感慨历史的浩大无垠,回首却猛然发现,自己原来和王侯将相,国手骚客一样,在这片无垠中竟也拥有一片立足之地。
这时候,被都市喧嚣埋葬的心脏突然苏醒了过来,于是终于知道,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