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想带在身边。
从家里带到他那里,再带回来,只用了半年。
眼前那个大大的屋子。
以前是三个人,总是冷冷淡淡的妈妈,还有一直把自己当孙子一样关心照顾的,年迈的管家钟叔。
两位自己心里最亲的人,在同一天,突然离开了。
现在又回到这里,虽然没有事发当初的震惊和痛苦,可心里隐隐的悲哀和难过,在见到熟悉的院落之后,变得更加鲜明起来。
开了灯,一步步走上台阶,清晰的回声让人害怕。
像是恐怖片拍摄现场一样空旷又黑暗的屋子,把全部灯都打开来,还是觉得有些阴冷的感觉。
开了空调,电热毯,抱紧身体缩在床上。
对自己说:端木宁,要坚强起来,以后就这样一个人生活吧,不要……让周放瞧不起。
这样想着,鼓起勇气关了灯,闭上眼睛,直到深夜的时候才渐渐有了睡意。
次日清晨,7点就醒来的周放,有些无聊地在屋子里转。
看到端木宁的卧室空空荡荡,厨房里也不见了他忙碌的身影,心里竟也空落起来。
昨晚虽然醉了,可做了什么还是很清楚。
把他赶走,自己心里也很难受,没有办法告诉他,自己其实喜欢上他了,甚至自私地想把他藏在翅膀底下,让他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可那样太残忍,他还是个孩子,没办法分辨一些事情。
如果因为自己的自私,甚至因为冲动而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长大之后,端木宁会恨自己吧。
毕竟,现在还没有任何经济基础的自己,和心智不完全成熟的孩子端木宁之间,谈感情的事,太早了,也太伤人。
骑着车子往学校赶,路过端木宁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端木宁穿着厚厚的大衣从门里出来。
反射般地挥手打招呼,却在端木宁冷淡的目光下收了回去。
正尴尬间,林微载着温婷路过,回头笑着问:“你们还不走啊,迟到了。”
周放扔给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回头见端木宁把手塞在口袋里,沉默着。
“要不要我载你过去?”周放问。
端木宁摇了摇头。
周放心中一沉,脸上依旧是招牌笑容:“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走过去?”
端木宁点了点头,在周放刚要骑车的时候,突然开口道:“你放心,我一个人也会生活地很好。”
周放沉默片刻,轻声叹道:“小宁,我们不讨论这个,快迟到了,先上车。”
“没关系,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走过去的,又不远。”说着,便迈步往前走去。
周放愣在原地,直到端木宁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才轻轻叹了口气,骑车往前走。
周放始终没办法放心端木宁在那个大大的院子里独自生活。
自己又没有理由,或者说不敢,再把他留在身边了。
于是再次拨通了他父亲的手机,让他尽快给儿子一个好的安排。
跟他父亲见面谈话的时候,周放提了好多要求,比如,不要逼他做任何事,因为他个性太倔强;要记得他喜欢吃清蒸的东西,不喜欢油腻、麻辣等口味重的食物;他怕冷,一定要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要经常关心他,哪怕他不跟你说话,他也会因为感受到你的关心而开心起来。
跟他父亲一起来的,还有个男人,看上去二十多岁,很年轻。
可是比起那个垂着头沉默的父亲相比,那个人反而更显成熟稳重。
“小宁是他的儿子,他当然会尽全力照顾好的。”男人淡淡开口,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他妈妈生前寄来的信,还有亲子鉴定的证书,你若怀疑我们的身份,可以仔细看看。”
周放接过来,看了眼端木清在生前寄过去的信。
并不秀气反而很端庄的字迹,简简单单写了一页纸。
大意就是“当初被人算计生下儿子,因为我们两家生意上的过节,不想让孩子卷进去,我跟他再婚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他说会把孩子当亲生的一样看待,于是便没有告诉你。孩子叫端木宁,长得很可爱,如果你想,我会在他16岁的时候安排你们见面。”
没料端木宁还没到16岁,她却先去世了。
周放有些疑惑,“他妈妈再婚,那小宁应该有继父才对,怎么没听说过?”
一直垂着头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讪讪地答道:“那个人是清儿一直喜欢的学长,他们结婚之后,过了几年他就因病去世了,清儿怕小宁难过,就骗他说,他爸爸远走他乡。”
周放愣了愣,心中不禁对端木清生出些许佩服,一个孤单的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过了这么多年,却没有半句怨言,还能赚那么多钱,买下大院子不说,给端木宁留下的存款也足够他活到成家立业,她真的很辛苦,也很爱这个儿子,虽然她总是很淡漠的样子,也很少表现出来对儿子的关心和在乎。
相比而言,这个什么都不知情的老爹,真的很想让人揍他一拳。
可看他低着头内疚自责的可怜样,周放又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放心,我会的。还有,谢谢你,这段时间多亏有你照顾,小宁才那么快从他妈妈去世的阴影中解脱出来,真的很感谢你,周放。”男人道谢的时候,真诚的目光直直注视着对方,让周放觉得脊背起了层寒毛。
“呵,不客气了,要不是我得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