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先让玲珑把四小姐扶起来,想着尽量缓和情绪。
“娘,依我看,锦意还小,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也是可以原谅的,思儿,你说是不是?”
不管今天李思初的举动让多少人误会是她指使李思初这么做的,她平日里菩萨般的模样还是要做到位。
李思初走过去拉住秦氏的手指甜甜一笑,“就依二婶的意思,二婶平日里待思儿好,思儿听二婶的。”
李思初现在的这份亲热在秦氏看来简直像烫手山芋一样,她甩不掉,也不想引起他人怀疑,于是问老夫人,“娘,依我看,还是从轻责罚好了,锦意年纪尚小。”
老夫人瞧了眼她们亲昵拉在一起的手,眉头微蹙,“这不是小事,思初差点就丢了命。”
“祖母,祖母,真的不是我!”李锦意现在怕极了,知道自己这回是栽在李思初和二婶手里了,心里生出一股怨恨,哭得也更大声了。
老夫人觉得聒噪,挥挥手,“鲁嬷嬷,把四小姐先带去祠堂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私自探望。”
李锦意彻底慌了,一边哭一边叫,甚至想要去抱秦氏的大腿,“二婶,二婶,你救救锦意,这事真的不是锦意做的,真的不是啊!”
李锦春也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四妹会突然遭罪。
“锦意,先起来。”秦氏伸手要扶李锦意,李锦意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扑向李锦春。
“三姐,三姐,我想起来了,那天早上我和你在一块,你要约我刺绣,我说我下午要午睡,你记得吗?三姐,你说句话,我没有害二姐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满心希望都放在了李锦春的身上。
李锦春岂会料到她突然转向自己,但看祖母的目光已经审视到自己身上了,她心头一跳,一心想撇清关系,想都没想就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祖母,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锦意的身躯顿时瘫软下去,满心失望。
李老夫人冷了声音:“带下去!”
李锦意哭着被带走了,她的两个丫鬟也跪在门边大哭。
李老夫人挥挥手,丫头们也被带了下去。
待到屋子里清净了,秦氏才缓过一口气,侧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李思初。
李思初抱着她的手臂笑得很欢喜,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心机的样子,可秦氏心里明白,这件事跟李锦意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明白一向不与人多纠葛的二丫头为什么突然要一心陷害四丫头?
而且,二丫头刚才看向自己和询问自己的小动作太惹眼,秦氏担心已经引起了李老夫人的怀疑。
秦氏忧心忡忡,再一次觉得李思初活过来是一个麻烦事。
*
等李景初安顿了乔白衣再过来,听说是李锦意陷害了李思初,眉头一皱。
李老夫人道:“今天叫乔太医看笑话了,家门丑事,实在不应该,锦意也糊涂,我已经罚她先去祠堂跪着了,等明年开春就将她送到庄子上去。”
“娘,您要送锦意去庄子上?”秦氏吃了一惊,然后看向李雪初。
李雪初连忙为四妹求情,“祖母,四妹妹到底不是有心,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二妹妹,你说是不是?”
她转问李思初,李思初想了想,回答:“虽然四妹是无意的,但毕竟这次是真的差点要害死我了,罚是一定要罚的,况且庄子上待着也是从轻处罚了,我觉得祖母的意思很合理。”
这一回,李思初的回答让李老夫人满意。
但她也没说李雪初,只拍了拍她的手,叹了一口气:“雪儿啊,你就是太心软了。”
说着,意味深长看了秦氏一眼。
秦氏连忙垂首。
这事便遵从了老夫人的意思,先将李锦意关在祠堂里。
李锦意母亲三姨太沈氏听说了后跑去老夫人那里求情,被赏了个闭门羹之后又哭又闹的,心里怨恨起秦氏来。
她听喜儿翠儿说了早上的事,越想越觉得这是二房在害她们,不然凭着李思初一个刚从庵子里回来的傻丫头,能想到这么毒的计划?
一定是秦氏指使李思初那么做的,来年开春新帝后宫选秀,他们皇亲贵族的姑娘们只要满了十三岁就能入宫选秀,李家四个姑娘都符合条件,她们庶出的比不得嫡出的,可李锦意长得比李锦春美,秦氏这是在为她的女儿除掉劲敌。
保不准,推李思初下水的就是秦氏干的,没除掉李思初,她就反过来咬了她们一口。
秦氏这毒妇心可真狠。
沈氏这边思量着,秦氏也在琢磨。
在老夫人面前不能想明白的事,一回房就想通了。
二丫头这是在给她树敌,还故意动摇老夫人对她的信任。
所以二丫头没有直接指着她们说害她,而是转而陷害了四丫头,因为她知道李雪初深得老夫人喜爱,如果她说是李雪初害得她,不仅不能除掉李雪初,反而会招来老夫人讨厌。
所以她陷害了李锦意,又故意事事询问秦氏。
一箭双雕。
秦氏惊讶的同时又怀疑,这真的是二丫头能干出来的事吗?
一点都不像二丫头的作风。
但如果说二丫头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打死她她也不信的。
*
李思初带着人回了荼蘼院,刚一坐下,吴妈妈就凑了过来给她端茶,然后小心问:“二小姐今儿指定四小姐推你下水,四小姐可算是栽了跟头了,二小姐可真英明。”
谁都知道,新帝选妃在即,各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