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恪显然没想到这姑娘长得文气秀弱,一张小嘴如此能辨,不由兴致大起,一抬手就挑起华婉的下颔,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他的手指带着些凉意,触上自己的下颔,华婉不是古代女子,一见陌生男子就羞羞答答的脸红,但即便是在现代,只说了几句话的异性间也不会动手动脚,何况这几句话还不是很愉快。当即后退一大步脱开他的指尖,神色不满质问道:“男女授受不亲,姜公子看着也是读书人,怎能如此轻佻?”都说古时男女大防看得格外重,怎么今儿遇上的这个如此轻浮。
姜恪挑眉,收回手撑开折扇,在身前轻摇,不紧不慢道:“我救了你的性命,现下调戏调戏当是谢礼,有何不可?”这简直就是无赖了,跟无赖对话肯定是说不过人家的。华婉暗暗咬牙,心想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再说下去肯定又是吃亏,于是不舍的看了看满园春景,对姜恪道:“擅入公子别院是我的不是,这壁给公子赔罪,先告辞了。”说罢也不等姜恪回答,转身走了。
姜恪也不拦着,看她说的干脆,转身时却分明不舍的看了那树海棠一眼,心中好笑,手里摇着折扇目送她离去。等华婉走得没影了,一名蓝色长袍腰间挂剑的男子从侧边走了上来,拱手唤了声:“殿下。”
姜恪仍望着华婉离去的方向,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道:“滕敬先自己为人古板,生出的女儿倒是有趣得紧呢。”
蓝袍男子慎迟若有所思的低声道:“奴才听闻腾远侯最疼爱这庶出的四女儿,她名唤思川,性子纯善不懂世故。今日见着,怎么与传闻的不一样呢?”
姜恪只笑了笑,回身在海棠树下站了片刻,进屋里去了。
☆、3第三回
华婉从明殊别院出来,看了看日头,时辰已经不早,再不回去,菲絮该派人来寻了,便沿着小径往回走去。一路走着,也没了再观赏路边景色的兴致,想着方才见到的那姜公子,他话语轻佻,那双招桃花的眼眸幽深邃邃,隐含着威仪,装饰佩戴都是上乘的物件,身上散出的贵气仿佛与生俱来般自然,定不是寻常身份的人。想了一圈也寻思不出究竟是什么来头,浙东这一带,最尊贵的就是她那未曾谋面的爹了,华婉回想他那双桃花眼与轻浮的动作话语,下了个结论,想必是富贵商贾人家的子弟吧,人模人样的渣男,只盼今后都别再见。
回到小别院,菲絮果然等得急了,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时伸着脖子张望着,一见到华婉进来,忙迎了上去,口中埋怨道:“小姐,您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急坏奴婢了。”华婉一笑,走进屋里坐下,喝了口茶才道:“佛门圣地出不了乱子。”
菲絮在一旁站着伺候,听了她这话,嘟哝道:“从前一步都不敢乱走的,如今给那贼匪一吓,小姐的胆子越发大了。”华婉心想两个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胆量了,这话她只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又提醒自己要小心,千万不能给人发现这身子已经换了个里子了,面上若无其事的转了话头问道:“那姜公子的谢礼可送去了?”
菲絮不知道对这件事不上心的小姐怎么突然问起了,下意识的就答:“早些时候就送去了。”正要取来礼单给自家小姐过目,华婉放下茶瓯,阻止道:“不忙。”菲絮做事她自然是放心的。侯府的谢礼必然不会寒碜,那姜公子先得了礼物,今天又调戏她说是谢礼,真是无赖地痞,白长这么好看了,华婉愤愤的想。
菲絮见她满是不忿的脸色,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么?”华婉摇摇头,将姜恪从脑海里一脚踹出去不再去想,问起了正经事:“祈福的事可安排好了?”菲絮见她不讲,便也不敢问,回答道:“都安排好了,慧云主持说五日后是个黄道吉日,万事皆宜,届时将在大雄宝殿行祈福大礼。此次小姐亲自来寺里为侯爷祈福,奴婢都吩咐准备了,不会出差错的。”
“嗯。”华婉点头,这遭是来祈福的,先把思川的事了了吧。做完正事就该回府了,想到这儿,华婉有些迷惘,她就要代替思川生活在这大穆朝了么?
用了午膳,华婉歇了午觉,半下晌起来后在院子里坐着喝了会儿茶,用了些点心,别说,菲絮请来的厨子厨艺极好,寻常菜肴做得好不消说,连糕点都十分爽口,诱得华婉多食了好些。
然后就在树荫下看书。她先找了唐诗宋词来看,大穆朝流通文字乃是繁体字,她凭着对唐诗宋词的熟悉和思安留下的记忆,边看边熟悉,几天下来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又将思川的记忆仔细的梳理了一遍,对大穆朝的风土人情,礼节仪制大概都了解了。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尽力过的最好。
她在前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一人吃饱全家不愁,除了几个朋友,没有什么牵挂,所以可以安心的在这陌生的时空好好的活下去。
在房里闷了两日,华婉带着菲絮出院子,四下里走走看看。菲絮比同龄女子成熟点,说到底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看到好看的风景睁大了眼睛啧啧称赞。华婉浅笑着,一路走着,时而给菲絮说说一些花花草草的名称种类,也告诉她一些相关的典故,小丫头听得入迷,两人不一会就走到了一处大相国寺北面的小花园里。比起那日清晨一日独行,两个人又有不同的趣味。
华婉带着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