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白秀麒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抱起。跟着江成路一起摇摇晃晃地转身、摇摇晃晃地向着雨幕深处走去……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白秀麒的视线从最深沉、悲哀的黑暗中一点点解脱出来。眼前慢慢地变得明亮了,身上潮湿冰冷的感觉也消散殆尽。然而悲伤却经久不散,而且从来没有如此地真实。
他眨了眨眼,看见一朵石榴花无声飘落,落在了面前芳草萋萋的坟冢上。
因为视角的原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跌坐在墓碑前的空地上,被一双手臂从后面死死地拥抱着。
是江成路。
“原来。你是我守在这里唯一的理由。”
他紧紧地贴在白秀麒身后,嘴唇贴着白秀麒的耳垂,一边低语一边落下一连串迫不及待的轻吻。
“我一直都在等你,在等你。”
“……”
白秀麒感觉到脖颈有点濡湿。于是他抬起手来,擦拭的却是自己的双眼。
“你等我干什么啊。”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着,最后还是努力地笑了一声:“不是说好了的吗,这一世,就该换我来找你了。”
说着。他就着被江成路拢在怀里的姿势转过身来,主动环住了江成路的脖颈,将人拉低到自己面前,狠狠地吻了上去。
“呵呵……”
缱绻一吻终毕,几乎是嘴唇刚刚分开江成路就笑了起来:“这感觉好奇怪。跟你在你自己的坟墓前面搂搂抱抱的。”
“有什么关系,我都不介意了你还怕个屁。”
白秀麒撇了撇嘴,正准备舔舔嘴唇再来一次的时候,脑袋里有一根筋忽然转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
“你先闪开一下。”他推了推江成路:“闪开我有重要的事做。”
“有什么事比我更重要的。”
江成路嘟囔了一句,但还是松开了始终紧箍着白秀麒的双臂。
白秀麒转身又蹲到了墓碑前面,试图用手推开墓碑下半部分疯长的苔藓。
“用这个。”
江成路把随身的折刀递了过去,苔藓很快被高效率的刮掉了不少,隐约可以看见下面还有文字。
“现在我们可以知道你以前叫什么了。”白秀麒扭头对着江成路笑:“无论好听不好听,都不许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