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那么巧合的事。”

苏唯把孙泽学跟姜英凯见面的照片拿给端木衡看,端木衡很惊讶。

“没想到你们调查的速度也很快啊!”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

其实这些都是云飞扬的功劳。

端木衡拿出他查到的资料,首先是关于吴媚的,内容跟云飞扬提供的一样,沈玉书跟苏唯看完后对望一眼,确定了云飞扬这个人虽然古里古怪,但至少他的情报是准确的。

接着是端木衡根据吴媚提供的名单做的交友关系表。

图表用不同的颜色做了标注,名单下方还注明了每个人的职业跟身分,孙泽学也在其中,他跟姜英凯之间的连线上写着初次会面的字眼。

“看来他们并没有交往,只是有共通认识的人而已。”沈玉书观察着关系表说。

图里表明姜英凯来到上海后,曾去见过一些官绅要员,这些人跟孙泽学又都认识,官场中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有联络并不奇怪。

吴媚那边接触的人较少,都是一些名媛,看来没有追查的价值。

“人没有多少,没想到关系还挺复杂的。”

苏唯双手交抱在胸前,看着关系表,叹道:“本来以为会很难查,但孙泽学的死亡反而给我们提供了线索。”

“不错,孙泽学在这个时候死亡,时间上太巧合了,阿衡,你跟孙泽学在一个地方上班,你对他了解多少?”

“虽说是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但部门不同,我们最多算是点头之交,不过我听过一些有关他的传言,他以前在警察局工作,因为做事不择手段,多次打压排挤同僚,跟人结了梁子,后来就有帮派的人警告他,导致他在那边混不下去,才逃进法租界,找关系在公董局落脚,经过那次的事件,他老实很多,再加上岁数大了,没再像以往那么张扬。”

这部分跟云飞扬提供的线索也吻合。

苏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孙泽学最多是收敛一些,凶残的个性是不会变的,看这张照片,他跟姜大帅肯定有矛盾,所以很有可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了人。”

“如果说是他杀了人,凶器在哪里?”

苏唯挑挑眉,回答不上来了。

沈玉书又问端木衡,“孙泽学跟淞沪警察厅那边的人有交往吗?”

“我不大清楚,不过他本来就在警察局做过,跟那帮人熟稔不奇怪,怎么了?”

“我听到一些消息,说姜大帅为了在鸦片运输这条路上敛财,想进淞沪员警厅做事,这次到上海来就是专门为了疏通关系的,我本来以为姜大帅想做鸦片生意是为了钱,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孙泽学有杀他的动机。”

“原来如此,”端木衡一拍手,“现在动机有了,那只要找到凶器,就能证明是孙泽学杀了姜英凯!”

苏唯举起手。

“等等,我听不大懂,我刚才只说他们一言不合动手,没提到动机啊!”

“云飞扬之前有提过,鸦片走私在官方上是淞沪员警厅跟淞沪护军使以及镇守使控制的。”

“我记得,那又怎样?”

“淞沪护军使是浙江督军的人,而淞沪员警厅却是江苏督军的人,他们两帮的势力本来是相互利用又掣肘的,但姜大帅是浙江军阀,假如他进了员警厅,掌握了重要的一环,那就等于说浙江的军阀势力将盖过江苏的,之前浙江跟江苏之间会爆发军阀战争也是这个道理。”

苏唯接口道:“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大公司里的董事们为了争权夺利,不断在重要部门加插自己的人手,发现对方的人手多了,就炒掉一两个……我说的炒掉就是踢他出公司的意思。”

“对,就是这样。”沈玉书说:“不过现实中的军阀之争更残忍,姜大帅的行动可能是由其他人授意的,所以他才会在这件事上躲躲藏藏,孙泽学曾在员警局做过的话,他上头就应该是江苏督军的人,如果江苏军阀这边发现了浙江军阀的行动,很有可能命令孙泽学杀了姜大帅,并为了事情不败露,再杀掉孙泽学灭口。”

这次苏唯听懂了,问:“听起来牵扯的人好像很多,而且个个都是我们惹不起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吴媚肯定也知道其他侦探社惹不起这些人,才会来找我们,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推测,想知道真相,还要去找吴媚。”

“那我们要快去,免得她也被人灭口了。”

“幕后人向她开枪只是警告她离开,不是真要杀她,因为杀的人太多,反而会引起外界的注意,导致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要让她说实话,还需要点手段,阿衡,你能帮我个忙吗?”

“可以,你说。”

“醒舞台戏院最近来了一个很受欢迎的徽班,你去那里找这个人,带他去吴媚下榻的金门酒店,我跟苏唯先过去,我们在那里会合。”

沈玉书将钉在墙上的一张照片取下来,递给端木衡,苏唯探头一看,却是云飞扬在黄埔旅馆附近搞跟踪时,因为无聊拍的风景照。

照片的背景是贝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有个高个子男人刚好从对面走过来,所以跟梧桐树一起入镜。

苏唯之前看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了解了案情,再看这张照片,他眼前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他就是逍遥在戏院里看到的那个人……”

“不错,就是他,在无意中制造了姜大帅死亡的时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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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书跟苏唯来到金门大酒店,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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