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八龙于是狠狠瞪了我一眼。
黑影也焦虑地抓头发。
我终于憋红了脸闭着眼睛大喊:“……如果他执意要史八龙给先皇后陪葬,我就带着史八龙私奔去!”
黑影一震,受了惊吓,垂头丧气灰溜溜地溜到门板上,然后从门缝里蔓延而去。全程,史八龙都骄傲地扬着下巴,简直要喔喔喔打鸣了呢。
果然,姑姑第二天就找我说,乔乔不要史八龙了。
“听说他只有十公分。”她夸张地伸长拇指和食指,“跟你差不多的男人,嫁了有什么用?即使你是皇上,当年我也有点不大愿意呢。果然二婚这种事,就应该听妈的,我早就替她物色了二十个猛男,就等她入殓的时候陪葬了呢。”说着她呜呜哭起来,拿着帕子轻点两边眼睑。史八龙闷闷说了句“妆要化了”,姑姑赶紧掏出瓶瓶罐罐开始补妆。
回去的路上,我的御辇里一片死气沉沉。史八龙咬牙切齿,“虞在藻居然嘲笑我只有十公分!”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也嘲笑我只有十公分。”
“这不一样!”史八龙咆哮,“你根本不到,我绰绰有余!我有十八公分好么!”
我气cry,当即把他踢下御辇。顾亭林在一旁温柔地抚慰着我的后背,“黄桑,多撸撸就好,撸嗨了再量。”
我面如死灰地转头:“我就是,撸嗨了再量的。”
顾亭林沉默半晌,更用力揉着我的后心:“其实德宪皇帝的贵妃有东瀛血统的!宪宗生哲宗,哲宗生顺宗,顺宗生懿宗,懿宗生中宗,中宗生睿宗,睿宗生代宗,代宗生德宗,德宗生昭宗,昭宗生皇上,皇上这是混血的标志!”
喂,你一口气背下来真的不觉得喘么!话说谁特么要这种标志啊!我真是恨死我表哥了!表哥好坏心,他要弄死史八龙不说,即使机关败露,他都要,反咬一口!明明花前月下一口一个好秀气的小黄瓜,两个人的时候没事也会掏出来摸来摸去,结果一下床,就冷着张脸到处说朕只有十公分啊啊啊啊!这让朕以后怎么做人,怎么做人啊啊啊啊啊!
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不是动我的青梅竹马么,你不是嘲笑我只有十公分么!好,那我就糟蹋你的白月光给你看!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顾亭林往后一缩:“皇上,您瞳孔都紧缩了皇上!”
我亲切地拉过顾亭林的手,摸了两把,“亭林,这几年朕委屈你了。”
顾亭林臻首低垂,哭唧唧的,“臣……无怨无悔!”
我搂过他的肩,“朕心目中,顾爱卿你一直是个堂堂正正的好儿郎,朕心下对你十分景仰!谁知你不动声色便搅基去了,让朕十分叹惋啊!你怎么就搅基去了呢!这要让多少姑娘伤心啊!”
顾亭林红了红脸:“我也没有想过的,只是时来运转,命运多舛……”
“我懂,我懂,食髓知味嘛。不过朕没记错的话,顾爱卿还没有尝过女人滋味,是不是?所以只做一组实验,还没有对照组,就直接得出结论变身成gay,是不科学的。”
“说的也是呢……”顾亭林若有所思。
“刚好难得出宫,朕要去烟柳十八楼转转,一起?”
顾亭林矜持一番,推三阻四地答应了。
嘿嘿,虞在藻!你这般欺辱我,我就把你的白月光掰回成直男!哈哈哈哈哈你怕了吧!
其实朕只是想去逛窑子了朕会告诉你么,皇后!
说起朕这个国都,那可真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国都。城里有条南北走向的青衣江,依江建了许多商埠码头,天南地北的贡奉都依靠水路源源不断地运到这里。南来北往商旅多,连带河边开了不少红灯坊,于是另辟一处“芙蓉苑”,中有烟柳十八楼,成为了达官贵人的销金窟。朕既是本朝最贵的人,去那里找点乐子,理所应当。更何况烟柳十八楼管理理念先进,可以记账,朕掏不出银子,可以记在表哥账上。
车上我那一番话显然是说动了顾亭林,此时史八龙把我们在桥头放下,我们穿着便装,一挥纸扇,就是两个浊世佳公子。再凑几个志同道合的品花鉴玉之流,就可以cos江南四大才子的那个著名亮相,真是美死了。
我们施施然步行到烟柳十八楼。它名叫烟柳十八楼,却并没有十八栋楼,只有一栋楼。我年幼无知之时,还问过烟柳十八楼的老板:“段榕,为什么叫做十八楼却只有一栋楼,你这是欺骗消费者好么?”
老板施施然道:“现在的江湖上都兴这么取名。你知道现在最著名的强盗是谁么?”
“是谁啊?”
“欧阳兄弟!”老板把扇子哗啦啦拉开,“你知道欧阳兄弟有多少人么?”
“两个?”
“不。”
“三个?”
“不。”
“十几二十个?”
老板斜我一眼:“欧阳兄弟,就是一个人,他名字就叫欧阳兄弟。别看他只有一人,但是比十几二十个人还难缠。同理可证,我要开的青楼,虽然只有一栋楼房,也要比十几二十栋青楼还难缠!”
基本上,所有人来到烟柳十八楼,都跟见到欧阳兄弟一样,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你逗我呢!老板每当这时就露出奸诈的笑容,“唉,在这个遍地青楼的年代,官们k,产生浓厚的疑问,乃至不得不踏进门槛看一看,我真是不胜荣幸!”所以老板看起来有点逗逼,但其实精明得很。
现在,他的烟柳十八楼已经成为了京城第一援交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