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店小二赶紧往下跑去了。
林冬将房门窗户都关上了,阳光被遮掩大半,屋里显得暗沉下来。
三人围坐在桌子旁,由于陈南海和林冬显得太过安静了,臧飞龙忍不住压低声音,“出了什么事吗?”
林冬学着他压低声音,“没有啊。”
臧飞龙蹙眉,“那我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林冬道:“喝茶啊。”
臧飞龙:“……”
陈南海忍不住扑哧一下,跺着脚道:“你们俩太逗了,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们是父子呢!”
父子父子父子父子父子……
臧飞龙掀桌而起,“老子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他和林冬最多差了六岁而已!
林冬的声量恢复了正常,无辜道:“南海哥,我父亲怎么可能长成他那样?”
臧飞龙点头,“就是啊,他父亲怎么……林冬!我长什么样?啊?你给老子说清楚!”
陈南海笑得不行,房间门被轻敲了几下,一个端着茶盘的小二走了进来,“三位爷的茶。”
“嗯。”
陈南海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别忙走,我且问你,这几天你们客栈住进新人了吗?”
“有是有。”那小二低着头,穿着粗布衫的身子看起来很矮小,“你们隔壁,隔壁的隔壁,住进两位公子。”
“公子?”陈南海问得高深莫测,“多大年纪?”
“这个……看模样挺年轻的。”
臧飞龙鄙视道:“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陈南海一笑,端起茶杯却不入口,“你觉得那仇能为何看中我下手?”
臧飞龙一愣,“因为他认得你。”
“不错,他认得我,将荷包放在我身上,又那么巧被叶青衫逮到,你觉得是巧合?”
臧飞龙也不笨,只是神经太粗了些,经常考虑不到细节,这么一说,他眼珠子一转,道:“你的意思是,他想借衙门的手抓你?”
“我当然不会乖乖被抓,那么会造成什么后果?”
“冲突?”臧飞龙摸了摸下巴,“可不对啊,那昏头地保才不会和你起冲突。”
“可是这事却能起一个导火索。”陈南海眨眨眼,“前几日你劫了昊天的货,他又是昊天的人,你猜这个借口够不够?”
臧飞龙彻底明白了,“那个金瓶子……一旦你们起了冲突,他就可借此写信往上,就算昊天不派人,管辖这一片的府衙也会派官兵前来,若是再有昊天在背后授意,很可能搜查山寨,就会找出那金瓶子。”
“一边端了我们,一边拿回瓶子,做这件事的人还不是他昊天,而是另外的人,所有的关系都与他撇得干净,他还做了个顺水人情,将山寨端了的衙门定然会受褒奖。一石三鸟啊。”
臧飞龙挑眉道:“这么说来,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冲着那瓶子去的。”
林冬突然插口道:“我更好奇,你们在这里待了三年,为何却没有官府的人来剿匪?”
“因为他们没有理由。”陈南海一笑,“我们只劫贪官、恶商。贪官怕事情传出去被人知道他贪了货物,恶商怕死怕报复,结果谁也不会向朝廷告发。”
臧飞龙点头,“所以偷盗是他们唯一能挑起的事端,再由这个事端来搜查山寨……你怀疑仇能就住在这客栈里?”
陈南海一勾嘴角,“他会有机会将东西塞在我身上,大概是因为看见我和林冬说话了。所以他会待在离林冬近的地方,也方便观察我。”
臧飞龙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也点点头,“那我们……”
陈南海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看看那两位公子,有消息通知你们!”
声音消失时,他人也早已不见了。
臧飞龙总觉得,他是以此为借口看美男去了,可毕竟事关重要,他也不能随便说什么。
转头,看见那店小二还恭恭敬敬在门口站着,“你下去吧。”
“是。”
那小二转身慢吞吞往门口挪,突然就听后面嘭一声闷响。
臧飞龙也吓了一跳,因为刚才还好好的林冬突然毫无防备的扑在了桌子上。额头撞到桌板嘭的一声,看上去是突然昏过去了。
臧飞龙一下站了起来,直觉发现不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端上来的茶水。他抬眼就朝店小二看去,那人已经一个急转身,袖口里射、出暗器直朝臧飞龙面上来了。
臧飞龙情急之下踹了林冬的椅子一脚,林冬顿时摔跌在地上,他则一手掀起桌子,堪堪挡住暗器。
“看刀!”店小二抽出短刀冲了过来,臧飞龙将桌子往他面前一砸,整个人在不大的房间里做了一个诡异之极的半空翻身,一手按在小二肩头,只微微借力就闪身到了对方身后,那小二还没转身,脖颈上就一片冰凉。
臧飞龙的刀已经牢牢架在了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