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看着我,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语气很失望地说:“原来没有口吗?”
我错了,我早该想到,陆先生其实是个□□吧?
请还给我那个正经人的陆先生吧。
这件事的结果,以陆先生被生气的我关在门外告终。
这个人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也太黄暴了,我觉得自己有义务让他反省一下。
背靠着门坐下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过去以后,却有一种终于放下了块石头的安心感觉浮起。
周霖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车被他扔在那家餐厅门口了,不想管,以他现在的心情开车估计是要报废。
从前一阵子起,他就觉得张成锦有不对的地方了,和之前有女朋友时不一样,像是真正陷入恋爱中的人。张成锦下车后那一幕,他在车里看的全都清清楚楚。
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有的时候他宁愿自己没有那么了解张成锦,也就不会看得那么透彻。从昨天他问了那个问题后,自己就有了隐约的感觉。阿锦怕是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男人,好像是之前阿锦提起过的他的上司?估计周六也是去那人家做饭了,然后吵了架跑出来。看着冷冰冰的,一副大老板不近人情的嘴脸,不知道会不会欺负阿锦?
阿锦,再也不是他的阿锦了。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张成锦的。从小学挂着鼻涕的小男孩,到大学毕业长成男人,他和阿锦互相陪伴了那么多年。
小时候他因为家庭原因脾气乖僻,又是新转来的,没有人做朋友。他倒也不在意,自己摔了鼻青脸肿也能缩在座位上一声不吭。只有阿锦,去医务室拿了棉签和酒精,紧张兮兮地给他上药。
其实很疼,但是看着对面人小心的动作和关切的眼神,他嘶都没嘶一声,摇头说一点也不疼。
阿锦带着自己吃饭,带着自己和别的男孩混成一片,带着自己去各种各样男孩子的小基地玩,和自己一起回家,给自己过生日,永远是最关心自己的人。
他慢慢长大,开始变了,懂得人情世故,逢场作戏,懂得投机牟利,心狠手辣,懂得声色犬马,放荡不羁,他其实从来都是绝顶聪明。他也不得不。
只有阿锦没变。还是那个干干净净,好好脾气,一腔善意的阿锦。
自己不再是那个需要阿锦护着带着的孤僻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他自己都讨厌的样子。但是阿锦从来也没有嫌弃自己,一样关心支持他,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待。
从少年时期一起洗澡看到阿锦的身体起了反应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但是他感激阿锦为他做的一切,不想做对不起他的事,也太害怕失去阿锦。
花花公子一样的做派,也都不过是蜻蜓点水,饮鸩止渴罢了。
阿锦,我的事你都知道,但我还有一个小秘密。
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边。
他悄悄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现在,你终于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个唯一的秘密,也要消失了。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你幸福。
晃着晃着,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酒吧门面,想也没想就进去了。
这是一家叫ay吧,周霖是这里的熟客。刚一进去,站台的几个眉清目秀的侍应生就都热情招呼着:“周少今天这么早来啊!”
“百加得,我常喝的那款,不加冰。”他往吧台上一坐说。
看出周霖今天心情不好,调酒师也没太多嘴调情,直接麻利地调酒去了。
听说周少坐在这儿,不少零号顾客已经蠢蠢欲动了,周霖脸帅活好,又花钱大方,在圈子里是颇有名气的人物,无数小零甚至一号都排着队想和周大少爷产生关系。
有好些花枝招展或是漂亮出挑的男孩过来请周霖喝酒,他都来者不拒。喝到后来神志模糊,连有一号趁机伸手揩油吃豆腐的都不及反应了。
各种酒往胃里灌,他只觉得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天旋地转,肚子里火烧火燎,眼前都是星星点点。
一阵恶心涌来,他推开身边绕着的人,冲进酒吧里豪华的洗手间,抱着马桶就吐了。
周大少爷在外面从来没让人给灌醉,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拼命地呕着,像是要把胸中的往事都随着呕吐物倾吐干净。喉咙的压迫生理反应引红了眼眶,一直憋着的眼泪,也没了遮拦似的啪嗒啪嗒掉下来。
“阿锦……阿锦……”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喉头心口都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回去吧。心里有个声音对他说。阿锦看到你这样会很不高兴的。
他扶着水箱站起来,在梳洗台前狠狠地用凉水洗脸,也洗不掉红肿的眼眶。
也不管脸上还滴着水就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没有理睬一众拉扯挽留的人。只是每一步都走得感觉和踩在棉花上一样,飘飘忽忽,人也晕头转向的,像是随时要被绊倒。
好容易快挪到门口,不知道是被自己还是被来往的人一绊,狠狠撞倒在门口附近一个人的身上,好在对方及时伸手扶住他。
他抬起头刚想说声谢谢,结果一瞬间呕吐感翻涌,喉咙里泛上热度,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躲就哇地一声,全吐在对方胸前。
下一秒,就跟断电了似的,他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扶着周霖的男人胳膊上架着沉甸甸的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吐了一身,脸色不太好看。
“老板,怎么办,还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