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山慌忙伸出手放在脉枕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大夫伸手放在他手脉上,调息凝神诊了片刻,又让他换了右手,又过了片刻后,许大夫不温不火地道:“张开嘴。”

叶大山张开嘴,许大夫拿出一个薄银片压住他的舌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只见舌苔平滑,颜色如常。

许大夫捋着胡须笑道:“无妨,只是轻微的瘿疾。”

“是绝症不?”

叶大山紧张的额头都出汗了。

“非也,注意调养即可。”

叶大山一脸悲戚:“你们大夫总是对快要死的病人这么说,俺知道,俺前些天都吐血了,时日不多……”

“没有大碍,只是食道划伤而已。现已愈合,不用理会。”

真是急病慢先生,叶大山这头急的要死,可是许大夫轻飘飘的几句就没事了。叶大山不放心:“俺真没事?”

“无事,食道划伤是你食用干硬食物所致,老夫这里常接待这样的病患,村民们烙的饼子硬的能砸死人,又为了图省事,一烙就是多张,越放越硬,用热汤浸泡许久都不开,若进食太快,又不细嚼慢咽极容易受伤,以后注意些就是,食道常伤也会引起其它病症。”

“是哩是哩,那瘿症是啥?”一听许大夫说话风趣,叶大山也不紧张了,

“脾失健运、聚湿生痰、肝郁气滞、凝聚成痰、痰气交阻,情志不舒……总之,就是火气太大。”

“哦,原来是上火啊……”叶大山放下心来,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

听到这话,已经给孩子们上完药回来的牛氏也松了口气:“唉呀,这是俺当家的操心的事太多呀,忙的哪有空好好吃个饭哪,都是胡乱一吃就得。这家里老的小的都是俺当家的在操心哩!”

许大夫一边开药方一边道:“一家之主,应该的。”

“可不,一家之主不好当啊,老老小小都得指望俺吃饭哩。”

叶大山诉苦。

“不容易。”

“是哩,辛酸着哩……”

“男子么,当顶天立地。”

“是哩,俺虽人到中年,也定会做好一家之主。”

虽然这许大夫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和病人唠家常,但是叶大山仍感动不已,这许大夫平易近人,真是医者仁心啊。

“这是药方子,去拿药吧。”

许大夫将开好的药方子递给牛氏,牛氏直接交给了叶剪秋。叶剪秋直接来到柜台前又递给小伙计,小伙计拿起算盘噼哩啪啦打了一阵后,开口道:“共是一两二钱。”

叶剪秋掏银子,小伙计收钱抓药。

牛氏和叶大山咂舌,怎地这样贵呀!到底是不是绝症啊,花这么多银子买的药,怕是许大夫还是骗人的吧?

青阳镇的中药材不便宜,而许大夫的出诊金更贵,所以这个价格也差不多了。

药抓完后,叶剪秋将药包交给牛氏,然后从背篓里拿出一包水果送给许大夫。

“许大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许大夫笑眯眯地收了下来,小声地道:“剪秋啊,老夫我有个事儿,想和你聊聊。”

“请说。”

“剪秋那里有没有甘草和红橘?老夫这杏庐非常缺这两味药材,若是没有这两样药材,黄莲,桅子,胖大海,忍冬,黄芩,苦丁……”

叶剪秋苦笑:“我怎么会有这种药啊,你可以找大人,他说不定可以从螭国那边查到一些。”

许大夫叹气摇头:“找他不如找你……罢了,若有这几味药务必先给我老夫送来,价钱无论高低均收。”

看着许大夫转身进了屋,叶剪秋有些反应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瘿症读者不要当真,只是本人编的。

☆、五十八

鹰头山最南部,螭国与青鸾边境处。

越接近螭国,水土变化越明显,灌木丛多了起来,山上也没有太多风化的沙砾,太阳好像是螭国的亲妈,阳光是那么柔和,天空也少见的湛蓝。

司徒瑾和晋伯在杨小迷的引领下,从一个隐蔽矮小的入口处钻进了一个山洞。

跟在杨小迷身后的司徒瑾和晋伯左右仔细观察,只见这个山洞外面又窄又不显眼,而且还有灌木丛掩盖,进来后发现这里的通道有足足五道铁门,每道铁门处均有士兵把守,防守的非常严密,严密到真的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等他们来终于通过第五个铁门后,视线突然亮了起来,只见洞内到处点着熊熊火把,将黝黑的山洞照耀的亮如白昼,洞内不仅又高又阔,而且地面平整,很多强壮的兵士带着刀牵着猎狗来回巡视。

最让司徒瑾和晋伯惊讶的是,这里竟然还有一条地下小河沿着山洞边缘淙淙流过!

司徒瑾弯下腰,将手伸进水里,冰凉彻骨,是典型的深处泉水。晋伯和司徒瑾不动声色的相视一眼。他们心里其实都很吃惊,这鹰头山很多年前水已断流,没想到杨小迷竟然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司徒瑾心情很复杂,他跟着杨小迷继续往前走。

这个山洞别有洞天,不仅有水,而且通风,那些挂在石壁上的巨大火把被风吹的不停摇曳,司徒瑾和晋伯用心四下查看,却始终找不到风传来的方向,火把被吹的左右摇摆,看不出风来自哪里。

按理说山洞是比较阴凉的地方,但由于高大的炉子生的很多,所以这里面的温度也不算低,很多工匠光着膀子不停的忙碌着。


状态提示: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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