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精神状况很差的情况下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比如我现在背着画板和颜料,打着手电筒,大冷天,大半夜地来爬山,只是因为想画画了而已,并且想画日出,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爬到力气全无,手脚发软,身上已经发汗,很累,但是不想停下来,按照n久以前和学校同事来爬山的记忆离开大路走到小路上,在磕磕碰碰中找到了一块平坦的地方。
累了,坐下发呆,身体又冰冷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已经微微发白,原来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呵呵。
支起画板,固定好画纸,看着微微发白的天空,第一笔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下,该用什么颜色,拿着笔才惊觉我的手已经冻得僵硬,而我竟然现在才止不住地颤抖,几乎拿不住笔。
冬天的天空,黑色深远且清冷,看起来是离我如此近,而我身在其包围下是如此渺小和卑微。
画笔开始在画纸上运行,我感觉着包围我的颜色渐渐明亮,驱走缠绕我的黑暗,一点一点地。
画纸随着光亮的降临而明亮,晕着红色的黄一点点地从黑色里挣脱出来,越来越显现出完美的圆,光线从远处慢慢照过来,直到完全把我包围,不亮的光,很弱的热,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出它的温暖,它的光和热,最终会驱赶掉我身上的寒冷——
我的心因此而放松,看着画纸上那个终于挣扎出云层的太阳,我觉得我终于从杨卓飞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杨卓飞,不管你还在不在,现在在这个躯体里的是我苏缇,以后所有的一切,由我苏缇来决定!
我抬头看着深深的蓝天,笑了。
仇富
仇富杨卓飞,不管你还在不在,现在在这个躯体里的是我苏缇,以后所有的一切,由我苏缇来决定!
我抬头看着深深的蓝天,笑了。
“今天天气会很好吧!”突然响起一个温和的男声,我几乎吓了一跳,深山野岭地——
一个穿着乳白色棉休闲衣的男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笑得很和熙地看着我,我有点惊魂未定,他就像突然变出来的一样。
“呵呵,我看你画了好一会了,你画得太专心了。”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愈加笑得开心地向我走来。
我退后几步,在远处我就感觉到这个男人整个人即使温和地笑也隐藏着久居他人之上的气势,就和——杨照凌一样,他们很明显就是同一类人,我要与之划清界限的那类人群。
他看见我的防备,无所谓地停下来,近了看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莫非是南极人不怕冷?”问完我嘴角抽筋地看向别处。
静了一会,旁边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我决定无视他,板着脸收拾画板和颜料,不就是穿得起高科技的保暖抗寒超薄衣服嘛,穷人多穿点也一样暖和,有什么了不起?
我承认我就是嫉妒愤恨加仇富,咋地吧!
“我住在那边的房子,平时这里不会来人,难得有客,小朋友赏个脸到寒舍做客怎么样?”
我看过去,过了这个小坡的树丛那边隐约露出一幢豪华别墅,寒舍?实在是谦虚了。
“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先生大富人家,我爬山爬了一脚泥,实在是不好意思踩脏先生漂亮的豪宅,再见了。”我痛快拒绝了这种轻易的邀请,有点不爽被称为“小朋友”,转身寻找来时走过的路,想想,又转过身朝男人豪宅那边走,上山容易下山难,那边有住宅说明一定有大路。
他看着我错身走过,也跟在我身后,“小朋友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啊,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请你吃顿早餐而已,你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吧,你的画画的不错,那幅画可以送我吗?”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妈妈从小就教导我千万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我点明我们只是陌生人,没有回答他对我是学生的猜测,那幅画是我摆脱杨卓飞的证明,又怎么会轻易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