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徐顺不机灵,他跑是跑了,却从没想过他是皇家的奴才,这里是皇家的行宫,他就算跑也不过是跑的了初一跑不过十五。
纵然皇家有千百奴才,但是行宫中数量已然减了个对半,况且又是那么分明的特征,一天之中一个时辰里能有几个奴才浑身湿漉漉的。
这么简单浅显的事情也只有没念过书的徐顺想不明白。
当主事带人将他从一众奴才堆儿里扒拉出来架走的时候,徐顺才明白这下祸事闯大了。
此刻他瑟瑟的跪在皇帝的面前,整个人几乎是匍匐在地面上,口中连连称着有罪,脑子里却是一片浆糊。
“哦?有罪?”皇帝挑起一侧眉毛,望着地上小小的瑟瑟发抖的身影,“那你说说罪在何处?”
“罪……罪,罪在不该半夜洗澡,惊、惊、惊了圣驾。”徐顺本就不大伶俐的口舌索性变成了结巴。
“结巴怎么都选进宫里来了。”
徐顺忙将身子匐得更低:“奴婢该死。”
“嗯,”皇帝起了身,围着徐顺走了一圈,“抬起头来我看看。”
“奴婢,奴婢不敢。”
“叫你抬头就抬头,哪里来的废话!”皇帝停在了徐顺前面。
徐顺将一抬脸就看见了皇帝那双绣着双龙吐珠的明黄龙靴,忙又吓的把脸缩了回去,只是缩的不彻底,皇帝的脚轻轻一勾,就撑住了徐顺的下巴。
“再敢缩一下试试!叫你把脸抬起来!”
皇帝的话里透着一丝微怒。
徐顺只好垂着眼睑,以极其别扭的姿态扬起了脑袋。
虽然徐顺的姿态相当别扭,皇帝却是很高兴的——没找错人,就是这个。当下就挥了挥手,让内堂伺候的侍人通通退了出去。
徐顺不知道皇帝叫人退下有什么意思,他还没听说过哪个主子惩罚奴才要亲自动手的,素来不都是上来几个七品的内侍,两人架着肩,一人操着块巴掌大小的木板或寸把厚的大木杖,照着嘴巴或是屁股,啪啪就是一阵暴打,打多少看主子高兴,最少也要来上十来下。不知道被皇帝照脸啪啪来上十来下,回去还有命没命。
徐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还没来得及理出个头,人就被皇帝拦腰抱起夹在腋下,扔到了龙榻上。
这可真是要命了。
皇帝没想到这小黄门还有些趣味,居然还想着跑,屁股将一碰到床面就跟着了火的猴子,翻过身来就想下地。他还能下地吗?皇帝冷笑,也不用很大力气便将徐顺又推回到了床上。
徐顺没想过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奴才上了主子床是要命的,却没想到此刻要他上床的正是他最大的主子。
反反复复推过几次,徐顺本就松散的衣带子也就被皇帝解的差不多了。他这才翛然觉得上身一凉,可这时候徐顺都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觉只让他应该赶紧把衣服拢上。
可皇帝早已经等不及了,玩了半天不倒翁的游戏,耐烦心基本耗尽,顺手扯过松开的衣带子,将徐顺的双手绑在了床架子上。
直到皇帝扒下徐顺的兜裆布,徐顺才意识到,真要大事不妙了!
☆、第三章 麻烦开始
徐顺一直以为当初在蚕室的那一刀是最疼的,却没想到世间竟还有比那更疼痛的事情。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然躺在一间全然陌生的房间里,看到他醒来,有个比他年纪稍长的人走来宣了道口谕,徐顺从没品的小黄门,直接升到了四品的少监。乖乖,这可是了不得的擢升,现在,徐顺可以说自己是宫监了。
睡一晚就升了职,徐顺一夜间成了宫里的大热门。
但是他高兴不起来,不单不高兴,反而难过的紧。
是!作为宫侍,这辈子他是不指望能讨个媳妇传宗接代了,但是他也没想过给自己找个男人呀!
面对旁人异样的眼神,徐顺既羞且愤,一连几天都窝在床上装死。
可不管怎么样,他徐顺现在是四品的勾当官儿了,再赖也得有个限度,在被太医确定伤势已好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奴才的身份,他再没理由赖在床上,依旧得披着四品的宫监服去皇帝面前谢主隆恩。
皇帝见到徐顺,倒是显得很开心,连连称赞那身衣裳把徐顺衬得更好看,还说了几句马要靠鞍人靠衫。徐顺一概点头谢恩,也不敢说什么别的,但他是不喜欢人家说他好看——好看是女孩子的事情,男孩子不需要好看。
现在徐顺明显能感觉到大家不喜欢他,他说的大家,就是在麟德殿里当差的别的宫人,不管是内侍还是婢子,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他知道他们在暗地里偷偷议论他呢。
有一次他出恭,门外两个路过的就说了——“得意个什么劲儿,还不是靠着腚眼子爬上去的,装的个小娘儿样!呸!”
“人家就会装,你有本事也装一个。大半夜去池塘洗个澡,让官家也上你一上。”
“得得得,我虽少了点东西,可也不至于下贱到拿身子给人洗x。”
“哟,我看你嫉妒吧。”
“我嫉妒?滚你的,死没个德行,看你才想爬龙床呢。”
“小浪蹄子找打呢!”
待那两人打打闹闹的走的远了,徐顺也没敢发出半丝儿响动,他呆愣愣的蹲在恭桶上,只觉得鼻子酸溜溜的,眼睛也被水汽儿迷了般看事物都雾蒙蒙的。
没多久,这洗x太监就成了徐顺的“雅号”。
不过这雅号皇帝倒不知道,谁也不敢让他知道。这种压力就只有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