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奇怪,按理说既然踏的用力应该抬的很高才是,怎么会有那种声音发出来?

离恨天忍不住好奇想回头看看,可一想到木涯之前的嘱咐,还有他依旧压在他头顶的手,离恨天就硬生的把这想法压下去了。

那声音很快到了屋子中央,离恨天听到桌子被撞的移位的声音,桌腿和地面硬生的摩擦,那刺耳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发出的。

身边的木涯连呼吸都压的很低,人也是处于随时可以战斗的准备,离恨天尽量把脸往木涯身上埋,他什么力量都没有,若真打起来,他帮不上忙不说,不拖木涯的后腿就不错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木涯原本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不速之客,可离恨天的举动硬是让他把视线转到了他肩头那像猫一样晃动着的脑袋上……

不知怎的,他忽然萌生了摸摸男人头发的想法……

如果不是这情况不对的话……

然后,木涯搂着他的手,愈加的用力了。

闭着眼睛的离恨天看不到木涯的反应,当人的视觉失去后,听觉和嗅觉就变的极其敏锐,离恨天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起先很淡,但那味道越来越浓,最后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那味道和血很像,还是大量的血,但这血好像不是新鲜的,有股子臭味夹在里面,这味道让人作呕,离恨天忍不住皱了皱眉……

到底进来的是什么,怎么会这么难闻……

他将注意力全部移到耳朵上,他听到被子摩挲的声音,那家伙可能是要到床榻上去,男人想到这忍不住惊了一身冷汗,如果木涯今晚不来,那他是不是要和那东西面对面了……

这夜深人静的,如果那东西张的太怪异,他不被对方杀了也会被吓死。

离恨天听着听着,又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男人仔细一想,就找到了这奇怪的根源,这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他和木涯的。

按理说,屋子里这么静,对方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应该有点声音,除非他不是人,连妖怪都算不上……

没有生命的。

难不成,他又遇到鬼了?

正想着,窗外远远的传来了更夫的声音,现在是丑时了。

窗户没有锁,木涯靠在窗框上,这窗户被他挤的微微开启了一条缝隙,也许是想分散注意力,男人就顺着那缝隙往外瞧,这时那更夫的声音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走到窗缝了……

男人还好奇的张望了一下,可这一望不要紧,他的血液瞬间凝结了,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突兀窜起,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终于知道了房间里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离恨天的脸,比地面的颜色还要青。

那更夫没提灯笼,手里拎着铜锣和鼓槌,他走的相当的缓慢,脚抬的也不高,但是步伐很沉重,因为他的肌肉及关节是相当僵硬的,和机器人一样,每次脚落地时,他的身体都重重的向旁边歪去……

让他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体,从肩膀到胯骨处有一条相当长的口子,他的衣服连同身体被整个劈开,衣服下的皮肉外翻着,把衣服都卷到了里面,由于这伤口在前身,所以他的肚子也被豁开了。

离恨天是在二楼,他和那更夫的距离并不算远,他能看到刀口中隐隐露出的发黑的内脏,还有断裂的骨头……

更让他觉得头皮发麻的是,那人的肠子都滑了出来,像腊肠一样挂在腰上,那肠子已经干瘪了,但在月光下还能泛着光,随着那人幅度过大的动作肠子到处甩着,他身后一条蜿蜒的黑线,离恨天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痕迹,而是从他那被划开的肚子里流出的黑水……

若不是身上的伤口,那更夫和常人无异,只是脸色发青,呆滞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不眨眼睛,眼珠也一动不动,那打更的声音从僵硬的嘴里传出,离恨天觉得,他可能连舌头都没动……

夜深人静,一个拖着这种伤口的人在街上徘徊,这比见了鬼还要可怕……

离恨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头皮里都是。

那声音刚才听着还算正常,现在就觉得相当凄厉,离恨天僵硬的看着那更夫从眼前走过,当那机械一般的身体从被窗子遮住后,离恨天猛然想起,房间里这怪声的发起者……

顿时男人就觉得后背像是有什么在抓他,痒的不得了,他甚至觉得那东西就靠在他肩上,就等着他回头……

用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甚至还牵动面部那僵硬的线条,对他诡异的露出个笑容……

离恨天越想心底越发毛,他浑身发凉并开始冒虚汗,他连身边的木涯都忘记了,还有他的警告……

男人企图压下心底的躁动,可是那心就是无法平静,他满脑子都是那更夫的样子,最后离恨天终于受不了内心的煎熬,直接挣开木涯就转了过去……

他的动作太突然,木涯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等他想捂住男人眼睛时,离恨天已经张开了嘴……

木涯那手只能改变目标,把男人的惊呼堵了回去……

床榻边的人,和那更夫的情况差不了多少,不过伤口的位置不同,从脖子一直到小腹,伤口不是只在前面,而是将他的身体完全劈开,只差一点,那人就分成两块了,可以想象,离恨天透过一个人的身体看到他身后的摆设时,那种场面是多么的震撼人心,或者说是可怕……

离恨天是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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