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人家连这里站了个人都没在意。平安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还是个小角色。

外放去了西边……精通好几种番邦语言……

总觉得这其中恐怕另有隐秘。如果平安没有猜错的话,皇帝恐怕静极思动,想打仗了。

这也难怪,自今上登基以来,十五年的时间里,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没有天灾,更无人祸,实在安宁得让人有些憋闷了。身为皇帝,多少都有些文治武功的志向,想要收拾河山,一展所长。

但现实却是山河清净,皇帝只需要做个守成之君,处理好日常枯燥繁杂的事务便可。这样一来,皇帝能有多少耐心一日一日的熬下去?

文治上已经没有可以发展之处,于是开疆拓土,无上武功才是皇帝的追求。

这些年来国库丰盈,支撑一场战争,倒也不会有问题。现在皇帝又流露出对顾文珩这样去过西边的臣子的重视,种种迹象已经十分清晰明了了。

这会儿平安再去想大皇子结下的那门亲事,不由佩服起郑氏一门来。能够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断出皇帝的目的,并且果断的与信州张家联姻,这份眼光和手段,难怪郑贵妃宠冠六宫。

哪怕是个靶子呢?这十几年的好处,总是实实在在的。为什么不是别人去做,而是她去做?

平安正出神呢,就有人来唤他进去觐见了。他连忙收敛起有些恍惚的神思,整了整神色,然后一脸肃穆的走了进去。

皇帝这会儿并不坐在御案后面,而是移到了西边窗下的罗汉床上。他半靠在枕头上,手里拿着平安方才送来的那些资料,面色严肃。

平安跪下磕了头,他才抬起头来,“起吧,这些事可都属实?”

“回皇上,臣不敢欺瞒。”他现在掌管皇城司,也可以自称臣了。平安实在是不想自称奴才,太奇怪太别扭了。

皇帝就垂着眼睛继续看,半晌才道,“这件事是皇城司发现的,你有什么打算?”

“秋闱是国之大典,若是稍有差池,影响的便是明年的春闱了。”平安道,“两京向来是人才汇聚之地,若是京城的秋闱出了事,影响恐怕会扩散至天下,动摇朝廷威信。况且其中绝大部分士子安分守己,努力苦读只为了三年一次的科考,若是出了意外,又要等到下科……所以臣的意思是,雷厉风行的将此事查办清楚但凡有舞弊嫌疑的士子全部都取消功名,其他人则该如何便如何。”

“可是这样一来,岂非姑息了那些小人?”皇帝淡淡道。

平安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色,但站在旁边伺候的张东远却能看清,皇上脸上的表情分明十分愉快!

看来这个平安,十分得皇帝看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皇帝方才故意留下顾文珩下棋,将平安晾了将近三个时辰,但圣意不是自己能揣摩的,张东远只需要知道皇上对平安的重视就行了。

平安整理了一下言辞,然后才道,“宵小之人,自然有国法处置,岂会姑息?只是也大可不必将事情弄得太大,倒好像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几个国之蠹虫,处置了也就罢了。”

皇帝很欣赏平安的这种态度。许多年轻人抓住了大案要案,恨不能将皇城整个掀翻过来,闹得天下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这样自己的名是出了,可对朝廷的威信却是个极大的打击。

毕竟这里头肯定牵扯到朝臣,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撇清的。与其闹开,不如内部处理掉。

反正该知道的人总能知道,也能让某些人警醒起来。

“嗯……这件事既然是你们皇城司查到的,就交给你办吧。”皇帝随口道,“两天之内,能不能办成?”

平安重新跪下,“请陛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只是臣还有一点疑虑……”

这是要好处了?皇帝微微笑了笑,“你说。”

“皇城司司职探听消息,却并无抓捕审问之权,这……”要查一件事,当然不可能温情脉脉的去查,势必要用些手段。普通人也就罢了,哪怕是那几个士子,平安都敢抓了。但如果涉及到朝臣,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个顾虑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如此,朕赐你独断专行之权,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任何人不得干涉!张东远。”

“奴才在。”

“让人写一封手谕给他。”

目的达到,平安的心情十分之好。这有些权力吧,放出去的时候容易,想要收回来,可就未必那么简单了。

况且,只要皇帝觉得皇城司能干,好用,用着舒服,往后再有事,自然还会交给他去办。这样,他所设计的那幅宏伟蓝图,才能真正发展成现实。

拿了手谕,平安便干脆利落的告辞。要在明天后天考试之前查清楚这件事,这一天两夜,自己恐怕是不能休息了。但平安只觉得干劲十足。

回了皇城司,他立刻将之前的调查小组叫回来,然后给他们分派人马立刻将那个黄敬给抓了,审问出请他写过考题的人。另外还要遍访京城里代写文章的人,看看是否还有别的漏网之鱼。

所有人收到这个命令,都不由十分振奋。前几天调查的时候,为免惊动黄敬,打草惊蛇,大家都非常小心,虽然事情查清楚了,但各自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抓人了,他们自然跃跃欲试。

平安见状松了一口气,三个月的培训,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现在,自己的命令,他们不会质疑了。——皇城司没有抓人的权力,这是立朝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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