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把你交出去,你就可以不拖累我,就算是还债了?”知女莫若父,玲子心里怎么想韩丰一猜便知。
韩丰冷冷看着着玲子,锐利的双眼中依旧是矍铄的光芒,如兽类的牙齿随时能把人撕裂,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韩丰在地下赌场最底层,他就是杀神。
大难临头,玲子也硬气一回,把平时想说不敢说的话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你不是一直后悔活着的是我吗?现在我要去死了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我也挺后悔当年活下来为什么不是我妈,我看你现在还会不会像对我这样对我妈?你还会打她吗?舍得把她扔在一个地方不闻不问吗?”
“你这么多年养着我是不是特别后悔?每到我妈忌日你连拜祭都不让我拜祭。我要是死了,已经下去告诉我妈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对我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过亲生女儿来看待!”
玲子吼得歇斯底里,悲愤交加,反观韩丰却一直面无表情,神色平淡。一个激动,一个冷静;一个做事莽撞,一个小心谨慎;一个火,一个冰。
玲子许是发泄够了,看着韩丰不说话,问他:“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是一直爱教训我吗?你倒是打我啊!”这样说不定我还能骗自己,你是关心我这个女儿的。
“说完了?”韩丰这才给了回答,神色莫名。
玲子摸不准韩丰现在在想什么,迟疑着点点头说:“嗯。”
“说完了那就走吧。”韩丰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你竟然真的要把我交出去!玲子自愿是一回事儿,被韩丰送出去又是一回事儿。原来这么久,你真的没把我当女儿看待吗?玲子心中有委屈又难过,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不肯示弱。lt;gt;
“知道了。”玲子回答他,既然你这么对我,就算我死了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她起身准备开门,却发现韩丰在把床推开,疑惑道:“你这是干什么?”
韩丰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床推开了一人宽的位置后,一路摸索着找到一块瓷砖,小心翼翼地把瓷砖拉出来然后转动,床下面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仅限一人通过的地道。
做完这些,韩丰才扭头看向玲子,催促道:“楞着干什么,赶紧过来。”
“哦。”玲子从床上跳过去,看到这个地道,恍然明白韩丰让她走,不是要把她交给警察,而是送她离开。
“爸……”玲子明白这个地道的意义,迟疑着不愿意下去。
“你不是一心想走吗?怎么让你走你不走了?”韩丰抓着瓷砖的手用力,额头微微渗出薄汗。
玲子眼泪掉了下来,哭着说:“我走了你怎么办啊?”事到临头韩丰还舍不得让她死,玲子那还能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更是不愿意走了。
玲子抱着韩丰说:“爸,我不走。出了什么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死,真的,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怕了。”
“胡闹!让你走就赶紧走!”韩丰想推开玲子,却又想到这是两人难得亲近,也许就是最后一回了,只能在玲子耳旁叮嘱道:“这次出去可不要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我已经让人帮你把车开到出口那儿了,你从这儿开着车就往南走。去哪儿都好别再回来了。那个警察你把他带走,也算有个人质,倒时候说不定能帮你脱身呢。”
韩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温声和玲子说过话,他现在真正像一个慈爱的父亲,在劝导不听话的女儿。
“爸……”玲子哽咽着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现在她更不愿意离开了。lt;gt;
“我也许还没有说过。你不像我,像你妈妈。你和她一样漂亮。”韩丰说完这句话,手上猛然发力把玲子推开,一下推到了地道里。玲子手抓着扶梯不愿意松手,想爬上来,韩丰抓着瓷砖的手却松开了,地道门瞬间合上了。
“爸!”
“走啊!再有三分钟地道就会全部塌陷,你是想在下面被活埋还是等着我们有机会再见,你自己选。”韩丰对着地道门喊,“我说过,我的女儿不要别人来教训。”
我不会让你死的,玲子。韩丰在心里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一生也只有这么一个能珍惜的人了。
“我知道了,我走。”玲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再留恋顺着地道往外跑,只要能有机会和韩丰再见面,她愿意离开。说不定她走了就没人会难为韩丰了,这样更好。
三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玲子刚刚从地道里出来,就能听到里面塌陷的陈闷声。
爸,真的不会有事吧?容不得玲子思考太多,阿三就过来扶起玲子说:“玲姐,赶快走吧。”他把韩丰交给他的一袋儿现金和武器塞到玲子手里。
“阿三?”玲子起身,说:“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不了,我们一起走目标太大,我是另一辆车。”阿三示意了一下,在玲子的车后面还有一辆车黑色的车。
“玲姐,你的车已经被改装了一下,车牌号也给你换过了。你就放心离开吧。”阿三说着半推半就把玲子塞到了驾驶座上,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
“玲姐,你走了之后一定可要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也别轻信别人,知道吗?”阿三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地拐回来嘱咐玲子。
玲子的嘴唇有些颤抖,她说:“知道了。lt;gt;”
“那行,你赶紧走吧。”阿三再次催玲子离开。
玲子心中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