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曾后悔。
梅之鲟看着他，“如果她死了...”
“我会请你给我在你父母身边留一块小小的墓地”
“不用太近，也不要太远”
许清扬轻轻一笑，走了出去。
耗子等人进来。
“我们刚刚商量过，秦煜这个人手头应该有这方面的研究材料，毕竟那个地下研究所.....”
梅之鲟手指摩挲了下，起身，“让老鹰他们动手...不计一切代价...三天内查不出来...就逮了所有的秦家人.....剥皮拆骨，总会说的”
耗子等人领命离去，医生跟梅之鲟并肩。
“boss”
“恩？”
“您的母亲已经醒来了”
梅之鲟步子一顿。
很快，他们走到一个大大的房间中。
已经被特护清洗干净的人换上了干净柔软的衣服，在心理医师们美好柔软的抚慰下仍旧呆呆的，很是畏惧...
是的，他们不曾发狂，不曾疯癫，只是痴呆畏惧，身材萎缩....
为什么呢，因为身上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鞭痕跟刀痕..
梅之鲟站在门口，看着这些人面容...二十年，物是人非，有几个人她还认得出来呢...
事实上，除却以前年幼，如今长大的，当年的长辈，她都认得，比如那个双手怀抱着双腿的中年男子，他瑟缩着身体，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便是怯怯的往沙发内侧靠了靠...
“阿恩”
梅之鲟唇齿稍稍动，声音很轻。
他没反应。
梅之鲟沉默了，忽然听到洗浴间内得水声哗啦...护士尴尬得出来，“沈夫人叫我出来.....”
“我来吧”
梅之鲟也没说什么，进入浴室，看到沈素心跪在地上，帮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子梳洗身体，任凭这个女子如何扭动挥舞身体....
沈素心身体一片狼藉，却泪流满面，看到梅之鲟进来后，她转过脸。
一言不发，梅之鲟转身，将一个年轻女子带进来，让她也进了大浴缸，拿过一条毛巾，沾水，抹上奶香的沐浴露，揉了泡泡....
交给中年女子。
“婶婶....小安九交给你了..”
中年女子呆了下，年轻女子怯怯窝在浴缸里，抱着她得臂弯。
那一日风光正好，梅花蕴染，她年轻的堂妹摇摆着小胖腿儿，窝着脸蛋吃着松花糕点，她的婶婶美貌端庄，用小手绢轻轻擦着她的脸颊，一边嫌弃自己女儿贪吃，一边将绿豆糕默默摆到她面前....
那样的年华，美得让人窒息。
现在，梅之鲟跟沈素心的心脏其实也处于窒息状态，只是，她们都克制了，不会一起哭，也不会转身离去，她们只是默默蹲在那里，递过毛巾，泡泡球，调整水温，摸摸她们的头，朝她们笑一笑...
女性都是沈素心跟梅之鲟洗得，男性由其他特护....
等这些梅家人全部出来，在场一些人员是有些心酸的。
二十年这样长，他们遭受的酷刑这么多，可把他们洗干净了，穿上洁白的浴袍，他们是什么样的呢。
痴呆，安静，却也依稀可见那美好的样貌，而且因为长期地底生活，皮肤苍白得很，阳光照进来，一个个像是披着无形翅膀的虚弱天使。
男男女女，都是美人。
男子清俊如竹，女子秀美如兰。
若是没有那些狰狞的疤痕....
“我想，哪怕没有boss，我也愿意全心去让他们恢复他们本该拥有的美好”
医生轻轻说着，却没听到浴室内有什么声音。
事实上。
沈素心坐在地上，浑身湿透。
梅之鲟蹲在地上，看着她。
“母亲，如果真的痛苦，请不要坚持”
“我愿意承当所有”
沈素心抬起头，看着梅之鲟，她得双手颤抖，伸出....轻轻捧住梅之鲟的脸。
梅之鲟低下头，额头相触。
“阿鲟.......你已经回来，我如何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