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乐正长枫忧心忡忡地说道。
苏一尘倒是不在意,“管它是哪里,先坐下来疗伤。”
他挑了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古木,在浓密的树荫下坐了下来,捡了些掉在地上的枯枝生起火,先把两人外袍除下来烘干了,又换了内袍来烘。
闲坐无事,便觉肚饿,这地方只有飞鸟,没有走兽,苏一尘在地上挑了几颗趁手的石子,转眼打了两只鸟下来,用思凡剑把毛一刮,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乐正长枫一张苍白的脸,看到他的动作后,整个白里透绿了,犹豫半晌还是出声道:“温兄,这样用你的佩剑……似乎不太好吧……”
“没事,这剑是我八师兄的。”苏一尘一转头,杏眼笑得弯了起来。
“……”对不起,林道友,乐正长枫心中默念。
鸟儿烤好后,他一挑剑尖,把那团香喷喷的肉抛到半空,等它坠下时,出手如电,细细切成了长条,又把剑刃一横全部接住了,往乐正长枫面前一递:“吃吧。”
“……”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但以剑烤鸟,也不违天道,乐正长枫一面纠结,一面还是伸出了手去。
古木的另一侧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破风之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接近。
苏一尘身形一动,盛着鸟肉的思凡剑被他推到了乐正长枫手里,自己则是一跃而起,朝着背后反手一掌。
只听“砰”一声响,他发现打飞的手感竟然像个活物,紧接着就是一声百转千回的高呼:“肉——啊——啊——我——要——吃——肉——!”
第20章 野味
苏一尘和乐正长枫齐齐转头,只见地上坐起了一个青年,着一身朱栖坛的白袍红甲,发冠大概刚才掉在地上时被撞歪了,一头长发略有些凌乱。他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相极为俊美,只是一边脸颊上沾满了草叶,那美中硬生生带了三分滑稽。
青年起身之后,总算没敢再扑过来,只是一双英目死死盯着乐正长枫手上的思凡剑,舌头不自觉地伸出来舔了一下下唇。
“呃……”看这人的样子,明显是饿坏了,苏一尘从思凡剑上拿了一条鸟肉递过去道,“吃吗?”
青年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飞快地跑到苏一尘身边,把烤鸟肉接过去闻了闻,默默摇了摇头,转眼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瓶,塞子一开,朝着思凡剑上撒了些白色粉末,把鸟肉两面都蘸好后,这才塞进嘴里,满足地“嗯”了一声。
苏一尘低头去看粉末,只见粒粒饱满、颗颗晶莹,居然是一把细细磨好的盐。
乐正长枫盯着自己手上那把宝剑,先是切了一只鸟,这会儿还被洒了一把盐,一张苍白的脸上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看着那个青年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愣是没说出半句话来。
苏一尘到底比乐正长枫随便些,也拿鸟肉蘸了盐吃起来,一面自己吃,一面还送到小师侄嘴前。乐正长枫没办法,还是接过去吃了。
这地方钟灵毓秀,养出的鸟儿也比别处肥美许多,三个人很快分食完一只,那青年眼珠滴溜溜一转,又盯上了苏一尘打下来的另一只鸟。
“给你。”苏一尘笑着把鸟扔给他。
青年接过来,顺手就去拿乐正长枫手上的思凡剑,结果小师侄头一转看向别处,剑也牢牢握在手里,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青年毫不在意,从自己袖中取出一把小刀来,仔细地把鸟毛剃干净了,在肉上割开几条裂缝,又拿出另一个小瓶,撒了些红色的粉末在缝中,这才放到火上,来回翻转,细心烤炙。
等到烤完了,他用小刀在背后的树上划了一道,一种白色的汁液顺着树干流下来,他取了汁液涂抹在烤鸟上,这才切成片分给苏一尘和乐正长枫,“尝尝?”
苏一尘接过来一尝,鸟肉中含了香料,烤得恰到好处,那树汁又别有一番风味,果然比自己烤得好吃多了。
第二只鸟很快也被分完,那青年满足地打了个嗝,把拿出来的瓶瓶罐罐重新收回衣袖中,这才坐下来,与苏一尘开始攀谈。
“我是朱栖坛的弟子李长安。两位道友怎么称呼?”
苏一尘一身白衫、月白绣线,乐正长枫则是白袍蓝甲,虽然衣服破的破湿的湿,还是好认得很。
“在下白林城温良,这位是青羽山的乐正长枫。”
“咦,这位就是乐正道友啊,”李长安像是很感兴趣似的,挪了挪屁股朝乐正长枫坐近些,“听说你那把照影使得出神入化,师兄常常向我们夸你呢!”
“谬赞。”乐正长枫还在小心擦拭那把思凡剑,微微颔了颔首道。
苏一尘跟小师侄待的时间久了,这会儿也琢磨出他在心疼那把烤鸟的剑,笑嘻嘻地把思凡抽了回来,用布条一裹放到一边,“你脸色不好,先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转头问李长安:“你有没有带金创药?”
李长安两手一摊:“谁会带那种东西出门啊。”
一般人不太会带细盐和辛香料出门才对。
苏一尘不好说破,一笑置之,又问道:“李兄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从他们玄照溪的禁地掉下来的。”李长安在地上捻了一根青草,叼在嘴里说道。
乐正长枫一愣:“你进了玄照溪的禁地?”
“是啊。”
“溜进去的?”
“那当然,”李长安一副“真是废话”的表情,“别家的禁地难道会请我进去?”
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