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把今天当成个错误,却也没勇气当成个正式开始某段感情的契机,但他却有些自私的希望对方不要把今天当成个错误。
看着在床上沉睡的人,丹尼斯心海翻腾,他们现在虽然近的只有几步之远,但他们曾经所处的世界却远隔大洋,不是因为那个背包,不是因为他的好奇心,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直独身到现在的丹尼斯,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很潇洒的人,潇洒的笑看人生,潇洒的不会留恋和强取,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潇洒不起来。
这一刻他若潇洒,潇洒这词就被他亵渎了。这一刻他若不潇洒,远隔大洋的距离,国籍、民族、文化、历史、等等,他们曾经侵染的一切所形成的完全迥异的世界观会变成永远翻不过去的高山,会变成怒涛不竭的大川,最终阻隔他们,狠狠的折磨过他们之后,最终结束他有些愚昧的奢望。
“fuck!”这四个字母是送给他自己的。
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顿,最后他还是没什么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日出,看着微微晨辉之中才渐渐沉寂下来的城市,他灰头土脸的逃跑了。
☆、cer6:
(再遇)
第二天,丹尼斯再一次出现在那个冷清的公交站牌前,已经是下午十分。他一上午都泡在咖啡厅,做了很多思想准备,场景假设,希望能把今天的见面演变成他和林希的第一面。
因为他知道,那么黑暗的环境,他们昨晚那么激烈的拥抱着彼此,所以他们在做的时候基本不可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虽然他没有完全把握,但他相信应该能用演技弥补不足的那些。
都说侦探才是最好的演员,因为演员是在片场演戏,而侦探们是在现实生活中演戏。
穿过林荫小路,来到一间中式豪宅。
眼前这宅子虽然大门是现代重修的,但整体基座和精巧的房檐浮雕都显示,这是栋年份久远的老宅,在当时怎么也是属于名门望族。
轻扣门上铁环,声音闷闷的,丹尼斯担心独居的林希能否听到这么小声的叩门声。
左右看了看,他才发现自己是有点发傻,真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现代重修的门自然按了门禁系统。
他又按了按门铃,但还是没有人回应。
他有些担心的在门口来回踱步,从门缝向里面张望,又看了看不算太高的院墙,评估着翻墙过去的可能性和危险。
上面的铁丝可能没有通电,翻墙的危险性还是其次的,他会不会被当成毛贼才是最关键的。
见无人应门,丹尼斯只好离开。转身前他却看见门边上立着个牌子,上面似乎写着什么通知一类的东西,下面还留着手机号,不认识中文的他,又掏出手机依着老法子查明牌子上所写的内容。
查了很久,他才看懂,这一大堆的文字是林希要找合租的人,而想看房的人如果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到了,就拨打这个电话叫他。
丹尼斯多看了那个牌子两眼,心里盘算着一个计划,不过他还是没拨那个号码,而是转身离开了那个小山坡。
回到市里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昨晚他们疯狂相拥的酒店门口。
“怎么会走到这里?”丹尼斯懊恼的挠了挠头,刚想走,正好看见这时候才退房的林希。
林希穿着丹尼斯临走的时候让总台送上去的衣服,拿到了他后来杀回黑冰跟妖老二要回来的衣服。
显然从总台收到一个大包令林希十分意外,打开看过之后许久没有移动视线,直到总台小姐唤了他好几次,他才如梦方醒一般。
林希给人一种令人担心,迷迷糊糊的感觉,他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还是天生就是这种特点?丹尼斯把脸藏在报纸里,假装看报纸,手上却恨不得把报纸捏碎了。
这人为什么就这么让人不放心!丹尼斯心里这么想,本人就好像是个被巨额奖金雇佣的保镖,尾随着跟了出去。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林希摇摇晃晃,一会儿绊到路边的石头,一会儿撞到旁边的行人。而且,似乎身体很不舒服,脸色苍白。
明明昨天看见他时好好的。丹尼斯想起昨晚他们的火热,心中升起愧疚,一定是因为自己。
走了几个街角,林希在公园里坐了一会儿,走进一家饭店吃晚餐。
丹尼斯觉得自己快成跟踪狂了,但他即放心不下,又不敢上前,也跟进了那家饭店,坐在有些距离的位置,远远的看着林希。
林希好像很能喝酒,或者很想把自己灌醉,连续要了几个口杯,丹尼斯一直在数他桌上的酒杯。晚饭结束后林希一直在摆弄手机,是在上网看什么东西?查什么资料?
虽然通过韩耀晖的遗书,丹尼斯已经知道林希很多事情,比如他独居,比如他性格有些内向,比如他是文字工作者,比如他幼年丧父丧母等等。
但这两天的观察,丹尼斯发现了林希夜晚的另一面,还有他实际的性向,相信韩耀晖生前即使是林希最好的朋友,他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否则他们之间的结局可能就不会是那样了。
电话响了,林希接起电话的时候正好经过丹尼斯身边,所以电话的内容他听的一清二楚。
没想到本应该跟他毫无关系的电话,他毫无权利插嘴的电话却让他从心里往外的生气。
那不过是一通与新情人相会的电话,即使他是外国人,也听的明白,那个新情人是林希刚刚在上网的时候买来的。
昨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