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儿了?”唐川傻眼了。
“我也不知道啊。”金发美女耸耸肩,“医生说他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广袤的宇宙才是他的家,他要去寻找灵魂的归宿。”
oh,不羁的浪子,灵魂诗人西里克。
唐川郁闷的走出了诊所,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巷弄里逼仄的天空——混蛋,他忽然也有种想要吟诗的冲动。
还是算了,此处无人欣赏。
唐川沿着巷弄慢悠悠的走着,不多一会儿便走到了外面的街上,沿街到处都是千奇百怪的小店铺,挤挤挨挨的开在一起,来来往往的人也都随性自在,毫无身在高大上的首都星的自觉。
然而唐川喜欢这种。
走过卖老式音响的店铺,老旧的机器总能传达出一种被时光浸染的味道,那个或许已经被时代的大洪流淘汰的男声依旧一本正经的播报着:“现在是华京时间下午三点整,下面为您播报整点新闻……”
古板的男声混杂着唐川年轻干净的声音,慢悠悠的飘荡在午后散漫的街道上。
“今天的天空一朵云也没有,一根毛都没有,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让我们热烈庆祝唐川同学成为了一个手残。接下来为大家播报的是法治在线栏目,我们将带领大家走进嫌犯内心,为什么他会下毒摧残祖国未来的花朵呢?是什么扭曲了他的内心,没关系,听众们,大家不要愤怒,我们一定会把他打死的……”
走着走着,唐川又忽然被一家店铺门口的全息立派给吸引住了。那穿军装的小样儿,不就是贺兰么。
唐川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瞅着他看了许久。果然啊,两年前的贺兰就很有人气了,唐川以前也只在国庆日阅兵的时候远远看到过他,那正步踢的,真是长脸。
这时,一个短头发的女店员走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他,“帅哥,看了那么久,是贺兰上校的粉吧,要不要进来买张彩票啊?”
贺兰上校?哦,对了,这时候他还没升任少将呢。据说因为他前些年在学校连跳几级,然后被贺家以这样子不能跟小伙伴愉快玩耍为由,直接扔进军营从小兵做起,今年刚升任上校。
唐川正要澄清自己不是贺兰的粉,忽然又注意到店员话里的另外两个字,“彩票?”
“是啊,今年贺兰上校也要上军校了啊,大家都在赌他到底会上哪一所学校,现在买的最多的是皇家军事学院,赔率一赔二,有兴趣吗?”
唐川乐了,他忽然找到了重生的意义——买彩票!
“有人买紫藤花吗?”唐川跟着她进了店里。
店员指了指大盘,“哝,你自己看,紫藤花大学毕竟也是华京的老牌名校,虽然这两年没落了,也是有人买的。不过皇家军事学院毕竟最强,而且贺兰上校的弟弟就在那儿,所以呼声最高。”
“说的有道理,我买一千块,紫藤花。”
“你真要买?”店员自己是不太看好紫藤花的,而且这小帅哥看上去也是个学生,一千块不是个小数目,输了怪可惜的。
唐川点点头,稳赚不赔的生意为什么不做。拿到彩票的时候他还冲店员眨眨眼,友情提醒道:“信我的准没错,贺兰上校肯定不走寻常路。”
店员心里是不信的,但唐川一番好心,她还是应下了,待唐川临走时还特地叫住他,从柜台后拿出一把折扇递过去,“哝,这个送你,算是谢谢你今天给我做了一单大生意。记住要好好保存哦,姐姐我刚画好没多久呢。”
店员太热情,唐川只好收下了,走在路上打开了一看,这画的不是贺兰么!得,这绝对是被当作贺兰的粉丝了,话说刚才那店员,才是真正的迷妹吧,这虽然是水墨画,画得也忒传神了。
不过没关系,粉丝就粉丝吧,唐川动了动疼痛渐去,已经有些恢复的手腕,扇子在他的手里优雅的打了个转儿,背在身后,像是哪儿来的领主在巡视他的国。
日头慢慢西斜,街边坏掉的洒水器往外喷着水,在地上凝出一个小小的水洼。水洼倒映着唐川路过的身影,也倒映着刚刚开过的一辆纯黑色的,什么标志也无的飞行车。
飞行车在一家卖各类机械配件的店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圆脸少年走下来,欢快的跑了进去。黑色的飞行车静静的等在原地,后车座上的人长腿交叠的坐着,身体微微后仰靠着椅背,身上穿着一年四季都不变的黑色军装,因为放松的姿势,正经中又带上了一丝散漫。
薄唇微抿,眼下的泪痣藏在阴影里若隐若现,那人抬手看了看表,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转而看向窗外。
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靠着路灯,蹲在地上,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街对面走过几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少男少女,活泼又美好,其中一个女生隔着街看到那人,顿时有些雀跃的拉住同伴,一群人就这么放慢了脚步,朝着这边频频看来。
那人有所感应,抬起头来,举起扇子朝那边挥了挥,从飞行车这个角度,还能清楚的看到他俊朗帅气的脸上,猫弧形的嘴笑起来,流露出的一点小得意。
对面的女生看过来,这里的帅哥任你采~
然而那人没有得意多久,他身后走过几个光着膀子的壮硕大汉,瞧见街道两边的互动,顿时也跟着起哄,朝那人吹起口哨打起趣。
那人嚯的转头,怒了,气鼓鼓的,一双剑眉好似要斜飞出鬓,那表情,堪称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