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你真的要去看精神科。」钟思凡无奈地晃晃脑袋,作势便要打电话,「马上替你转诊……」
动作尚未完成,杜尹倒是利落地把话筒挂上,露了个责备的眼神。
「你真的太夸张。」
难得杜尹一句话可以说得有气无力,事实上他觉得可笑极了,这种笑不是真正可以笑出来的那样,而是只能在心底咀嚼
的苦味。
锺思凡把刚才拍摄出的心脏超音波照片放大再放大到电脑萤幕上,食指点点脑萤幕,说道:「你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
二尖瓣脱垂了,还有闭锁不全的状况。」
语毕,钟思凡又问:「你懂我说什么吗?」
虽然他不奢望一个外行人看懂那照片的意义,但他自认讲解得很明了,怎么对方表情表现出这只像是一场小感冒?
「这状况自我懂事以来就知道了,至于那个什么闭锁不全……的确出乎我意外。」杜尹说得极其自然。
你这哪里像是出乎意外的样子?钟思凡心想,按他多年的经验,病患没把医生的手给抓住,质问会有什么后果才是意外
「好吧!既然你说你知道,为什么擅自断药?」钟思凡一双俊眉已经扭起。
「我以为我好了。」
这理由说得可真堂而皇之,半晌让锺思凡无言以对。
「老爸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有这种症状,为什么还会让你两年不来医院报到?虽然这不是大病,也是要定期追踪才能安
全。」
「是我让锺医师瞒着的,不到医院也是我自己决定。」杜尹坦然。
这下子倒省得他迂回试探,直接问了:「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面对锺思凡赤裸裸的视线直射过来,杜尹忍不住几秒寒栗,仅是幽幽说道:「我只是不想为失败找借口,也不愿别人为
我找借口。」
老天!这家伙不是普通执拗!
「老实说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偶尔吃吃药,常常睡饱觉,还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工作啊!」钟思凡妄想打破杜尹的倔强
,否则谁知道下次他又难受时,自己会不会恰巧在他身边,又恰巧带了个交感神经阻断剂。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不是恰巧──哪个医生会随身带了个有听诊器、针筒、药品的百宝袋随便晃?还恰恰是用来治心脏病
的。
杜尹闷不作声。
「我知道了,你是怕那个顾秘书又逼你休息不让你工作?」钟思凡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