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长剑的手更加用力,锋利的剑刃将手掌割破,血液染红了他纯白的衣服,慕子栖满眼的怨恨不公:“凭什么你能有一个师父,凭什么你的师父就能无条件教导你!凭什么我就要受苦!你就不用!”
“你也应该尝尝我经历的东西!你的家人?”他嗤笑,“单单杀死你的家人哪里够!所有喜欢你的人都应该去死!”
“你疯了。”谢遗风声音冷漠,但在他眼底,一抹蓝色吞吐不定,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慕子栖大声叫道:“这才公平!我清醒的很!”忽然他的态度又变得柔软起来,“我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兄弟就要有难同当。你看,我的家人死了,你的家人也死了,这很公平不是吗。不过很可惜,我没法杀了你的师父,不然就能更公平了。”
谢遗风看着他,道:“这不是公平。这是你的嫉妒。你已经完全扭曲了,但可悲的是,你不知道这一点。”
在溟邪教的遭遇显然已经杀死了曾经慕子栖,现在的慕子栖有着向上爬的野心,有着足够高的能力,但他早已失去一颗心。他在深深得嫉妒谢遗风拥有的东西,凡是谢遗风珍视的东西,都是慕子栖要铲除的东西。
因为慕子栖想培养出另一个自己,那个一无所有的,孤身一人拿命去搏一条生路的自己,他想将自己收到的伤害,加注在谢遗风身上,并以此获得心灵的慰藉。
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人,为什么我就要活的艰难,为什么他就岁月安好?慕子栖的扭曲没有在谢遗风一次次释放好意中被纠正,反而更为阴暗。他想着,为什么我就堕落如斯,你还是曾经的傻白甜。
我们是好友,我们一起长大,我们前半生的生命轨迹是重合的,凭什么现在就要相差如此多。
慕子栖心中的怨恨越积越深,他最后甚至不能用自己的武功压制谢遗风,因为对方有一个真正慈爱且强大的师父的时候,属于他心中最后那一点理智彻底被击垮。
谢遗风无话可说,他将长剑往前一送,慕子栖的话戛然而止,他张着嘴,双目通红,最后发出“嗬嗬”的声音,便再无声息。
“师父,倘若当初被魔教抓走的是我,我会不会变成这副模样?”谢遗风抽回长剑,慕子栖的身体无力的向一旁倒去,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住眸中情绪。
“这很难说。”贾琴意走了过来,“你不是他,或许最开始就死了,或许搏出头来仍然心存善念,又或者和他一样完全堕落。溟邪教历史上有许多教主,他们性格也各不相同。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不,我不会变成他这样。”谢遗风抬起眼睛看他,透露出一种如磐石般坚定不移的意志,“我永远不会背叛师父。”
贾琴意心头温暖,与牧冬悠不同,谢遗风是他看着从青涩幼稚的少年长成独当一面的出色大人的,就像是养育了一个孩子般,谢遗风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独特的,能听到这样的话对他而言很是感动。但当他想到,当谢遗风成为武林盟主的任务完成之际,自己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一种怅然之感不由得涌上心头。
“行了,别煽情了,还有个教主要对付呢。”贾琴意道。
谢遗风的一番表白没有得到回应,只得跟在贾琴意身后往教主的住处赶去。
魔教教主还没有从小院里离开,他很快就发现了不速之客,一股极强的力道冲破房门,直接来到两人面前。
这攻击来得又急又快,谢遗风的身体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贾琴意剑尖一挑,用了一个奇特的动作,将力道巧妙的卸去。
“嗯?”那魔教教主已是从小院中冲了出来,他见到贾琴意的动作却是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两位来者,这才道,“贾长老怎么到这里来了,你身后的人又是谁。”
贾琴意皱起了眉头,他没能想到对方竟然对原身这般熟悉,仅凭一个动作就将他认了出来,这掩面的黑布已是没有用处,索性摘了下来,说道:“圣教被攻击,我身为教中长老,自然是要回援的。这孩子是我徒弟,带来开开眼界。”
“哦?”那魔教教主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手中仍旧滴着血的剑,“看来你是先前在下面杀了些人?”
贾琴意戒备的抓紧长剑,身体已是蓄势待发:“正是要上来问教主如何行动。”
“你很忠心,这很好。”教主说道,他双手背于身后,仿佛浑身放松一般向贾琴意走来,不带一丝杀意。
可就当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抹幽蓝色在空气中闪过,叮当的金属碰撞声迅速的响起,谢遗风的位置还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见下一秒,自家师傅便已与那教主分开了。
“圣教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贾琴意,你可是我圣教长老!”那教主双手五指上已是戴好长长的指甲套,在阳光下显露出幽暗的蓝色,昭示着上面致命的毒素。
“遗风,注意了!这家伙可难缠的很!”贾琴意不答,他非原身,对这魔教本就无一丝情谊,出门在外也从未显露过自己的身份,使用过魔教长老的特权,可以说他与与这魔教毫无联系,对教主的话自然不放在心上。
谢遗风知道自家师父与溟邪教有些关系,不然当初也不会出现,却未能想到他是溟邪教长老,忽闻此事不由心神巨震,却在贾琴意的声音中镇定下来。
相处那么久,倘若都不能信任自家师父,这个徒弟可就做的太失败了。
教主的攻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