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祉心道是丹药非有裨益反而有害,一时间对祁钺的身体也十分忧心。
“父皇,我定会为父皇四处求访神医,将父皇的身体调理好!”
祁钺起身往床榻去,声音幽幽飘来:“命数如此,神医怕是也无法。你去罢。”
……
祁千祉从昭华宫出来便往天祚宫去。
萧藕色见了他也是眼眸一亮,口中只道:“祉儿可算回来了。受苦了。”
“母后安心,我好好的呢。”
……
话说不到两句,祁千祉便道:“母后,我该把望月带回去了。”
萧藕色闻言面上一冷,道:“他不在我这。”
“他在何处?”
“在何处?也许死了罢。祉儿,你怕是不知道宫中多乱,尹天禄明目张胆地闯进我宫里来寻人……”
祁千祉退后一步,惊道:“死了?母后……你,你答应我会护他安全。”
萧藕色怒道:“你倒是一回来就想着这些事!我以为你有些出息了!我并非没有护他,你倒来诘问我,你也不看看都是谁造的孽?”
祁千祉忙道:“母后息怒。儿臣冒犯了。”
萧藕色道:“我不喜欢那些阴不阴阳不阳的人。但答应你的事我总会尽力。你也看过我了,便走罢。我现在见着你难受。”
祁千祉便退出来,却又遇到长公主。
长公主道:“那个小孩没死。”
祁千祉愣了两秒才明白长公主说的是望月,喜道:“果真?”
长公主哼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和萧藕色如出一辙:“我道是你在外面吃了些苦,也分得清孰轻孰重。为了那个小孩和你母后置气,是谁教你的?”
祁千祉脑中只回响着望月没死的消息,口中道:“我知错了。”
“错哪了?”
祁千祉顿了一会,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长公主哼了一声:“那你便站道殿外去好好想想吧。我还有事要忙,不奉陪。”
祁千祉忙道:“长公主!”
长公主却是脚下没停走进了内室,只道:“不急,你且先站上一天想清楚再来回话。”
一边还站着个宫人,显然是看着长公主让看着他,祁千祉知道长公主不在说笑,只好在殿外站着。
祁千祉站了一天一夜,又被长公主拿着棍棒打了一顿,灰头土脸地回了承虬宫,勉强休息了半日,起身往李瑄城处去。
李瑄城在堂上喝着一盏清茶,将茶碗在手里微微荡着,看着茶碗里的云脚。
“此次一劫,多谢舅舅!”
李瑄城知道他是喊得郑重,还是不快地嘴滑道:“你这是谢我还是膈应我呢。”
“多谢承运……绮春我也对不起她。”
“不必自责。路上总有凶险,我让她跟着你便是护你的,你放心,素秋在,她也应当无碍。”
“绮春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李瑄城笑道:“我待她不好么?”
“绮春初时在宫里叫什么,是叫萍儿吧?只是你从二皇子那里把人赢过来时,都没有想过给她一个名份?”
李瑄城不在意道:“我并不准备娶妻。世上繁花何止千万万,我可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瑄城捏着茶碗的手一下收紧了,道:“哟,小太子,你让我孝顺谁呢?”
李瑄城已经不口称殿下,祁千祉听他这么说,顿时知晓自己僭越了,便道:“不说此事。望月呢,快让我见见他。”
李瑄城道:“长公主告诉你的?他确实在我府里。”
祁千祉闻言松了一口气,李瑄城却继续道:“不过现在你还不能带他回去。他病着,现在的样子也不宜多见你。”
祁千祉端着茶碗的手便是一抖,忙不迭地问道:“他……如何了?得的是什么病?”
“疯病。”
“疯病?他……李瑄城你把话讲完,我不在京中这段时日,他到底怎么了?”
“尹天禄有些虐杀少年的癖好,他不慎落到了尹天禄的手里。弄了一身的伤,还把脑子撞坏了,现在时醒时不醒的。”
祁千祉的声音一下加大道:“什么!?那他被尹天禄……”后半句终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双目圆睁,睚眦欲裂,“尹天禄好大的狗胆!我,我定要叫他俱五刑而死!”
李瑄城虽然没有说得十分明白,但是祁千祉知晓了。尹天禄时常出入醉玉阁,祁千祉也是知道的。穆修白遭遇了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祁千祉只觉得所有的气都往头顶冲,已经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一会又心疼得紧,道:“都是我无能,叫他受这无妄之灾。若是……你先让我看看他吧。”
李瑄城已经站起身来,嘱咐道:“你好生着,别刺激他。他如今是疯着,不能按常人度之。”
祁千祉也跟上,手中狠狠地握成拳,把指甲都掐进了肉里,脸上一片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