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之长这么大,唯一能在课堂上稍微拿得出手的,就是她那笔字。

小时候老爹忙于经营自家生意,她就由爷爷照顾。爷爷是典型的老派人,一天天都穿着白色太极服,练武累了就烹茶炼字,还教孙女下象棋。

到现在,沈悦之已经把象棋规则忘得七七八八,在茶艺上更是个外行,唯有字还算不错。爷爷练的是草书,她被带得从小就写连笔字。小时候写的不堪入眼,现在却也勉强算有几分风骨。

很快抄完谢青阳写在《五三》上的答案,沈悦之转身将粉笔放在讲桌上,又看了眼旁边的谢青阳。

她手上拿的书上只有错误的答案和红色的叉,可往黑板上写的每一个数字和符号都不带犹豫,密密麻麻地写到黑板最底下,终于收笔。

竟然和沈悦之差不多时间写完。

如果说之前沈悦之只是在谢青阳的分数中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什么叫“成绩好”,这会儿,可以说,她有了更加明确的了悟。

数学老师在一边拍了拍手,又说:“先算括号内的话,计算量会小一点。”

谢青阳道:“答案上是先算括号内的。”

数学老师顿了顿:“你就是罗老师说的那个转校生?”

谢青阳:“嗯。”

数学老师:“挺好的,下去吧。”

谢青阳:“好。”

接下来,老师就就着黑板上四个人写的内容,讲起昨天作业的题目。

沈悦之难得认真去听,心想,这老师虽然像段子手,但讲的不错。

到最后一道题时,数学老师在一边擦出一片空,一边解释一边写:“一般遇到这种题目,就先把括号内的内容化到最简,然后再看括号外的部分。x不等于五,都知道为什么吧?”

沈悦之低声问谢青阳:“为什么啊?”

谢青阳:“括号里有x减五,如果等于五的话整个式子就不成立了……不等式不是最基础的内容吗?”

沈悦之:……我的同桌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她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是吗。”

谢青阳很快答:“一般人在刚上高中时都会洗心革面一个月吧。”

沈悦之无言以对,过了半天终于想到自己应该怎么回。她学着谢青阳一贯的神情语气,强行礼貌一笑:“这样啊,你说的有道理。”

谢青阳看着她,眼睛眨了两下:“嗯。”

沈悦之:……

凭心而论,新同桌真的是和沈悦之稍微熟悉些的人里最学霸的一个,虽然对方压根儿不认这个称呼。

而在接下来那节地理课,谢青阳再次刷新了沈悦之的认知。

如果说数学是让沈悦之头疼,地理就是让她心绞痛。嘉明一姐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神舟九号发射的时候美国是凌晨五点钟。

数学还能靠背公式混点分,偶尔撞见会做的就是谢天谢地,可地理就……

沈悦之摸了摸鼻尖。好吧,一些常识性的问题还是能答对的,比如高一上学期月考出过一道选择,问地球绕太阳转是公转还是自转。

教地理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一手板书写得工工整整。大约是年纪大了,不太喜欢用ppt,连练习题都要自己往黑板上抄,再自己画图。

高二的时候他就给这个班带过课,也算熟脸,全班——除了转校生——都见识过老爷子五分钟在黑板上画出一副世界地图的本事。那节课上,下面的学生叹为观止,想照猫画虎,却只能画出一个个史莱姆。

此外,老爷子写了数十年粉笔字,下面的学生常常跟不上他的手速。

上课铃刚响,地理老师就踏进门中。简单的课前问候后,架着一副花镜、手里拿着教案的老爷子在黑板中央写下端端正正几个大字:宇宙中的地球。

然后走到左边,继续写:四,光照图的判断。

谢青阳看着黑板,若有所思。

她问沈悦之:“之前的地理课笔记,可以借我抄一下吗?”

沈悦之从桌兜取出一个本子,然后含蓄地表示:“等下课吧,我帮你借曲璐璐的。”

谢青阳显然是领会到了自家同桌话中的深意。她摇了摇头:“不用,我可以去借别人的。”

沈悦之道:“别看曲璐璐那样,其实他上课挺认真的。”

也不知道谢青阳信没信,总归,转校生只是冷淡地点了下头。

沈悦之想,这是不信的意思吧。

地理老师说:“这节课呢,咱们来做一节练习课……”

然后开始往黑板上抄题,台下众人奋笔疾书。

沈悦之用她迟到两年的三分钟热度拔出笔帽,再抬头时,看着老爷子徒手画出的正圆形目瞪口呆。

在她旁边,谢青阳好整以暇地取出圆规。大约是看同桌的表情太明显,转校生自己画完图后,好心地问了沈悦之一句:“要用吗?”

沈悦之有些明白,为什么谢青阳的笔袋会塞得那么鼓鼓囊囊了。

老爷子没把题干抄全,只留下信息描述部分:该日为3月22日。阴影地区为黑夜,中心为极点。

然后下面问,在新疆吐鲁番地区观察某某现象,需要选择北京时间几点到几点。

谢青阳看了会儿题,“咦”了声,自言自语:“这个做过。”

沈悦之用敬仰地眼神看过去,就见谢青阳很快在本子上写下一个时间段。

地理老师在台上讲解题思路,谢青阳已经继续往下写,第二小问,该现象是由什么造成的?

下面列了abcd四个选线,或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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