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瞧着褪去面纱的美人,眨眨眼,再眨眨眼。罩着白衫的欣长身躯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是被恶心的……
冯渊却没有发现——
他深深地咽了口唾沫。
以为自己这段桃花还有救,所以他非常迅速的捂住包子脸,调整好状态,抛了一个媚眼,又朝着呆霸王抛了一个媚眼。
这时候,薛蟠是回过神了。不仅回过神,而且仿若让天雷狠狠地在他脑门子上劈了两下!
他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嘴皮子翕动半天,才咬着牙根儿吐出话。
“好啊!你个丑八怪!居然敢诓爷!爷差点就栽这么个猪脑袋手里了,长这么个样子还敢出门混?!幸亏爷够聪明要不五百两买的媳妇就被这丑东西给骗了去!”薛蟠骂着,指着冯渊很大声的骂着,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似的,连手指头都气的一颤一颤的。仿佛在抖两下,整个人会直接抽过去。
冯渊皱眉,打从出生开始算,他也没听见别人叫他一声丑八怪!自己现在是有点难看,这不过是暂时的,等两天他照样美貌如花!
不约就算了,骂人算怎么回事?!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五百两怎么了,这人也是自己先定的啊!这官司到哪里都打得通!!
冯渊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挡脸,叉腰,摆出一个特帅气逼人的架势,朝着薛蟠那张气紫了的脸就开骂:“哎哟哟,这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么大的气?薛公子您消消气儿,别气闪了腰。这姑娘本来就是我家先定的,再怎么说您也是后来的,俗语说的话先到先得,我可是早就押了二百两得银票在那老头那里了。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亲自找他对口供,要是再不行,也成啊,咱们去县衙大门口击鼓鸣冤,让伍县令好好替咱们断断案子。”
又顿了顿,掐着嗓子直接往薛蟠那簇火苗上泼油:“告诉你吧,凭你告到哪儿,我就这么跟你说了,这姑娘她就是我的人,天理就摆在那儿。你这个后来的该去哪儿去哪儿,该哪儿凉快就哪儿凉快,别在这里挡人家过路,你瞧瞧你身后,车都停了一路子了,有没有点公德心啊,人家小本生意容易么?人家走亲戚串门时间点都被你给耽误了,你不脸红啊?!”
薛蟠是个急性子又没啥脑子的人,被冯渊抢白了一通,脸都憋紫胀了,抖了半天,也吐出一句话。刚才那钱小三在他面前狠狠得嚼了冯渊的一通舌头,但薛蟠却不信。被那双狐狸眼一瞄,整个人就栽了进去,那双狐狸眼中的媚气直接活活的就的把他淹了个没顶,还管什么嚼不嚼的。
但这面纱一被扯下来!薛霸王瞬间就翻了脸了,又听见那冯渊拐着弯的奚落自己,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拍了拍手:“嘿,算你有种,爷第一次遇见你这么个硬骨头,偏偏爷我就爱啃硬骨头!”
招招手,朝着身后的小厮怒道:“小的们,抄家伙!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算大爷我的!”
“孙子,你敢动你爷爷一下试试,我可告诉你了,这伍县令跟我可是算是朋友,实打实的兄弟朋友!”冯渊的小身板闯在那里,临危丝毫不惧。
身边的小厮也是听过冯渊的为人的,知道他人也算是路子广的了,纷纷杵在那里都不敢动。
“你们等什么呢!再不上等会儿我连你们一起打!”薛蟠在旁边急的直跳脚。
“好嘞,爷!”钱小三很狗腿的上前嘻嘻的应着。他本来就巴不得狠狠的打冯渊一顿,这时候自己的爷都下令了,早就按耐不住那颗激动澎拜的心了。趁此机会还可以在自己主子面前多多展示自己的忠心!
撸起袖子,朝着冯渊的小身板就是一脚。
“唉哟……痛痛痛!你个小畜生敢踹我!”这一脚力道十足,冯渊只觉得腰上的骨头都被他踹散架了,吸口气都泛疼,趴在地上揉着小腰就朝钱小三吼着。
“你个没皮没脸的,就踹你了怎么着了?!”钱小三表情狰狞着,又是一脚招呼。
“上啊,你们在等什么呢?!合着你们不是我薛家的人了?!”薛蟠气的青筋暴起,扯住了一个小厮就往冯渊身边推。
众人面面相觑半天,见钱小三先动手了,也只好陆陆续续的参战了。
刚开始还没怎么敢下手,但瞧着钱小三越打越亢奋,自己主子后面也跟个索命的似的死死盯着,又只好把方才招呼着老男人的东西全都给搬过来,又全都砸在冯渊那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上。
冯渊这副大风都能吹的摇三摇的小身子,哪里经得起这么一顿拳打脚踢。没几下,就吐血了。
“唉哟!你们……你们……这群……人……我……我……”呻.吟声越来越微弱,眼前的景物也慢慢地变得昏暗起来。
经历了这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拳脚,冯渊觉得自己怕是快挂了。
身子痛的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越来越重,越来越痛,最后连呼吸都有点多余。
吸一口气,胸腔里一阵剧痛,呼一口气,胸腔里的血似乎都要随着空气奔涌而出。
但是神思却意外的清明很,周围的嘈杂声,呼喊声,咒骂声。
一声一声的全都飘进了冯渊的耳朵里,很清晰,比他摇着扇子走在金陵大街听得都清晰。
冯渊想,自己今天是真的要死了。
长活十九年,为了女人死了,为了和自己一眼看上的男人抢别人的女人死了。冯渊想苦笑,却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
这可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