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不了,因为我不会死!“张启山倒头将剩下的汽油全部浇在身上,冰凉的液体加上刺鼻的味道,但这一切对于此刻的张启山来说都像不存在一般,脑海中想起的竟然单单只是“吴邪”这一个名字。如果自己死了,还会有谁相信他?但是这一步,是送他回去必经之道,没有谁一定能安全拿到里面的东西,为了吴邪,也为了弄清整件事情,自己绝不能逃。

第八章

张启山丢下汽油桶,只身冲进了驾驶室,这时候别说点火,任何一点小火星子都能要了他的命。齐铁嘴提心吊胆的等在外面,不多会就听见驾驶室内传来强烈的撞击声,和军刀砍在铁皮上的声音。齐铁嘴其实心里非常害怕,双脚打着抖就想往后退,看看旁边的琨儿,一脸镇定的双眼紧盯着火车头的那扇门。他是相信佛爷一定会没事的吧,齐铁嘴硬定住心神,依旧站在原地,翘首等待张大佛爷的消息。

这几分钟比几个小时还有难熬,齐铁嘴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因为紧张而导致的呼吸困难带来一阵晕眩。正在他眼睛一花的时候,觉得一阵风从身边掠过,同时听见佛爷喊道:“火!”

几乎是同时,琨儿丢出手里的火柴,眼前蹭一下就变成一片鲜红的火海,滚烫的烈焰立刻喷了出来。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拼命撞击火车头内部,晃动着冲天的火苗拼命晃动。琨儿赶紧推着齐铁嘴往外走,与此同时齐铁嘴背后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浪袭来。就在那股皮焦肉绽的感觉让齐铁嘴觉得这次自己会被烤熟了的时候,有人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同时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跌落滚倒在地。

眼睛被烟熏的睁不开,不停的咳嗽流眼泪,等齐铁嘴缓过来时,发现眼前早有人打了水,给tuō_guāng身上衣服只穿条短裤的佛爷冲洗身子。张启山胸口几道血痕,血痕在当中齐齐断开,显然佛爷用刀挡了一下攻击。齐铁嘴一回头看见背后的仓库已经关上,从门缝中冒出滚滚门外一个火人倒在地上不停翻滚,旁边有几个人用衣服不停的拍打他。

等火扑灭一看,那熏得跟包公一样的是琨儿,半边脸和身上都有些烧伤的痕迹,被人搀扶着下去。经过身旁的时候,张启山对他点点头,琨儿露出一个抽搐的笑容。

三月的天还带着透骨的寒气,早有人拿来干净衣服给冻得脸色发白的佛爷换上。

“佛爷——那是什么东西?”齐铁嘴捂着可得生疼的肚子。

“你看——”张启山一边套着衣服,一边递过来一样东西。

齐铁嘴接在手中,许是刚从火场中出来,带着一股温热,材质像是玉石,两个圆盘似得贴在一起,中间不知用什么机括相连,从表面看不出一丝痕迹,光滑的像是面镜子似得。两个圆盘可以互相转动,每个圆盘分成一十二格,每个格子上刻着一个图案,各个不同。这个图案像是标识着什么,只是齐铁嘴从未见过。

“看得出来是什么?”张启山已经穿好衣服,裹紧身上的军大衣。

齐铁嘴摇摇头,将圆盘递了回去,问道:“那活物是什么?”

张启山只是摇头,像是不愿提及。从仓库门缝中涌出来滚滚黑烟,也许是要看见焚烧殆尽才放心,张启山抱着酒壶在不远处席地坐下,和齐铁嘴继续细细研究这块圆盘。

齐铁嘴忽然想到什么,奇怪的说道:“昨天似乎在他身上没有看到血迹,这圆盘是剖腹放进去的吗?”

“不是,肚子上面并没有伤痕。”

“奇怪——”张启山的回答让齐铁嘴更添疑虑,这圆盘足有巴掌大,并且坚硬敦实,是在无法想象是用什么方法进到了肚子里。但也许这就是最关键的东西,是前辈想要托付,而对方想要夺回去的东西。只要解开它,也许就能解开什么问题,可是——齐铁嘴兀自摇了摇头。

两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士兵跑了进来报告:“佛爷,副官说不在五爷家,他已经带人去找了。”

张启山蹭得一下跳起来,这话他再明白不过了。吴邪没有去找他爷爷?可是没有见到副官本人,很多细节无从问起。左右为难张启山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这里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托付齐铁嘴留在这里盯着,招手让军车带自己离开。

“副官去了哪里?”张启山在车上问道。

“带人去了南城区。佛爷,现在去哪?”

张启山想了想不信邪,决定还是先去吴老狗家一趟。

吴邪当然是想去找爷爷的,翻了墙出来后就撒腿狂奔,等回过神来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且自己只能记住爷爷家的大概位置,可这里是几十年前,中间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这时候的吴老狗也没什么人认识,于是吴邪华丽出逃后欢脱的迷路了。已经绕了大半天,又饿又累的吴邪泄气的在路边坐下,寻思着要不还是回佛爷家算了,大不了就是被嘲笑一顿他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只要心够大,所有的讽刺嘲弄都是天边不足为奇的浮云。对,浮云,吴邪拦住身边经过的路人问道:“请问,你知道张大佛爷的家在哪吗?”

那边张启山一脚踹开吴老狗家虚掩的院门,大声喊道:“吴老狗!把你孙子交出来!”

一听到有动静,立刻有几只大狗狂吠着冲了出来,看见是张启山又夹着尾巴退了几步。

吴老狗早就从房中走了出来,顺脚踢了它们几下,骂道:“狗怕恶人,那是说一般的狗,我真是白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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