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在提起。简霓裳知道,因为这件事,她在南宫烨身边唯一的特权,将不复存在。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些只不过存在她自己的眼中,对于南宫烨来说,她只是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幼时记忆,与男女之情无半点关联。
镇国府大门口,简元沼眼眸深沉的看着眼前风轻云淡的少女,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太子妃,昔日多有得罪之处,枉你不要放在心上。”
宋傲晴叹了口气,心知此事过后,她在此人心里的结算是彻底打开了。也好,今后难免会有碰面的时候,像简元沼这般固执的人,一旦认准了一个人,那便是不可更改的事。
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敌人划算的多。这笔账,她还暂且算的过来。
想到此,宋傲晴微微一笑,缓声说道:“将军无需如此客气,子衿只是女眷,这浣月的寸土,还需要将军镇守。”
她这话算是给足了简元沼的面子,两人相视一笑,曾经的恩恩怨怨化成一缕烟随风飘散。
南宫烨看在眼里,心里隐隐替她感到骄傲。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不扭捏做作,也不甘与平庸。有自己努力的方向,也太过恩怨分明。
简元沼接过儿子递来的小盒子,触手一片冰凉,给人一种格外舒适的感觉。他拿在手中,心里竟升起一股悔意。
不过很快,这种想法便被他否决掉。堂堂振国大将军,难道要做那种出尔反尔的事不成?太子妃说的对,难道区区蟾冰花,还比不上霓裳的性命?
宋傲晴伸手接过,感激一笑,“如此,就多谢将军了。”
简元沼哈哈大笑,连声说道:“玉珩能有今日这般地位,全靠太子妃的扶持,况且,霓裳又是太子妃你不分昼夜才勉强捡回来一条命。说到底,区区蟾冰花,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话音刚落,叶枫驾着马车缓缓行至大门口,朝着南宫烨略微低头,缓缓说道:“爷,始州女帝正在府里候着。”
南宫烨脸色一黑,沉声问道:“她来干什么?”
叶枫摸了摸鼻子,心虚的瞥了一眼宋傲晴所在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据说,女帝担心太子妃的身体,特地请来始州的神医前来为太子妃把脉会诊。”
花月容这般献殷勤,任谁都看出她的心思来。宋傲晴作为当事人,虽然并不觉得这种事有多难以忍受,但对方把注意打到她身上来,就不代表她可以置之不理了。
与简元沼一行人告别后,南宫烨牵着宋傲晴的手上了马车。那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宋傲晴牢牢攥在手中,样子十分谨慎认真。
看她这副紧张的样子,南宫烨摇头失笑,开口问道:“这东西虽然珍贵,但也不至于你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吧?”
宋傲晴看向他,暗自叹息。旁人只知道蟾冰花的珍贵,却不知这东西实际上,有起死回生的疗效。死亡不超过十二个时辰的人,将花瓣滴入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即可获得最佳的药效。
南宫烨见她只是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没有开口解惑的打算,顿时心上明了,开始正视她手上抱着的小盒子。
“这东西,有奇效?”
宋傲晴淡淡点了点头,他果然聪明,不用她多说,只一个眼神,就可会意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南宫烨想清楚这其中的前因后果,顿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原来如此,难怪你愿意不计前嫌去帮助他简家,原来是嘉定了简元沼他不知道此物的珍贵。”
“也不尽然。”宋傲晴转过头,微微叹息,“蟾冰花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只有一半的几率。”
南宫烨一愣:“药引是什么?”
宋傲晴默然许久,缓缓说道:“至亲之人的心头血。”
南宫烨身形一僵,心里的疑问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道:“你就不怕失败了,所有的计划都前功尽弃?”
宋傲晴淡淡一笑,笑容和熙如杨柳清风,“那又如何?别人眼中一半的几率,在我这里,就足够七成。”
南宫烨了然一笑,喃喃说道:“不愧是九谷神医的弟子,不枉他将一生所学都传授于你,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宋傲晴没有回答的意思,闭上眼睛陷入自己的思绪。她有七成的把握,是因为对方是南宫烨,她心知此人的功力定然足以撑上一时半刻。若失败了,也算是她一生中仅有的败笔。
师傅怎么会后继无人呢,就算是没有她,还有另一个人。让她沦落至此,却是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去恨的人。
马车缓缓停至太子府门口,花月容早已不耐烦的站在门口等候,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嘴角下意识勾起一抹弧度。
叶枫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花月容,轻咳一声,缓声说道:“见过女帝。”
马车内,南宫烨与宋傲晴对视一眼,齐齐从对方眼中接收到想要传达的讯息。宋傲晴顺势躺在南宫烨怀里,闭上眼睛呼吸均匀,似是已然熟睡了一般。
南宫烨抱着怀里娇躯,心上一阵心猿意马。不过此时,可不是他该有这种心思的时候。
叶枫撩开帘子,露出南宫烨那张菱角分明的俊脸。花月容淡淡看着他怀里已然熟睡的宋傲晴,嘴唇微抿。
南宫烨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故作镇定的开口问道:“女帝找太子妃可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本宫,待她醒后,自会替女帝传达。”
花月容走上前,见他怀中少女呼吸均匀,面色平静。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