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黑子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来人是一个仆从打扮的中年人,交谈得知,他们家少爷被一种罕见的毒蜂蛰到,听闻黑子在解毒方面颇有建树,慕名前来求医。

黑子问清了病情,二话不说,背上包就去了。

那户人家住在白云镇上,距离诚凛有十几公里路。待他们走到的时候,那个孩子的脸色已经发青了,呈现一种灰败的色泽,显然毒物已经入侵了五圌脏圌六圌腑。

黑子不敢耽搁,用六圌月雪和其他几位药配成方子,吩咐下人赶紧去煎。他自己则打开随身的医药箱,十根银针分别刺向是十宣、四缝、中魁、八邪、夹脊、痞根、腰眼、牵正、翳明、安眠几个穴位。

一个时辰后,小家伙脸色转好,显然是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他的家人十分高兴,见黑子容颜俊雅,握着银针的十指翻飞,心里就多了几分敬畏,宛如看到了神明一样。

黑子给孩子逼完毒,又写了一副药方。

“每天早晚都给他服用这药,七天内便可痊愈。”说完,他收拾好银针和药材,准备回家。

眼看他要离开,孩子的父母都有些慌神。他俩担心孩子身上的毒反复,只盼着黑子能都多留些时日才好。夫圌妻俩互相使了个眼色,丈夫先开口,“黑子君,天色已经不早了,吃个饭再走吧。”妻子在一旁附和,“是啊,有什么必须赶回去的理由吗?”

黑子微微垂首,赶回去的理由啊……脑海里浮现出今早出门前的情景。

彼时赤司刚舞完一套刀法,纷扬的红叶落了一身。见他要出门,便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笑着对他“早去早回”。

父亲过世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黑子手指眷恋地抚过颈上的玉佩,“因为有人在等我。”

见他态度坚决,孩子的父母也不好意思再留人。黑子收好包裹,叮嘱了几句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便起身告辞。

回去路上经过集市,白云镇是这附近最繁华的小镇,集市也分外热闹。

商贩们卯足了力气吆喝,只要有人路过,立刻凑上去揽客。这个时候,黑子低微的存在感就成了天然屏障,商贩们注意不到他,更不会对他进行推销轰炸,一路走过都没人打扰。

黑子急着回去,对那些个精致的工艺品和丝绸布匹都没什么兴趣。只是,当他走到拐角处,看到角落中的某个摊位时,急切的脚步忽地停了下来。

那是个很不起眼的小摊,连货架都没有,摊主只在地上铺了一块布,上面摆了十来本书,大概有些年月了,好几本书页都有些斑驳。小摊旁树了个小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字——医书。

这么一个简陋的小摊,黑子却眼睛一亮。因为在这个年代,医书是极为罕见的!

医师有做记录的习惯,遇到了怎样的病人,年龄几何,有何症状,用了哪些草药,效用怎样,如此种种。将这些摘抄成册,就成了医书。大多数医师世家都有自,只给自家人查阅,外人根本看不到。

黑子走到摊位前,作为内行,一眼就看出这几本书的作者都是很出色的医者。视线在书本间扫过,看到角落最残破的一本,黑子只觉得心跳的速度瞬间爆表——那是一本专门讲述接骨和疏通经脉的书!

有了它,赤司残废的手臂就有了希望!

“这本书怎么卖?”激动之下,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摊主是个老头,裹圌着黑色的斗篷,半闭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听到问话,他懒洋洋地比了个价钱。

黑子搜遍了全身,连铜板都掏了出来,老头瞥了一眼,却道,“还缺一吊钱。”

“您明天还在这儿吗?”实在不行,明天带够钱再来买,黑子想。然而,老头的话一下子粉碎了他的念想。“不了,明儿就去下一个地方。”

黑子心里焦急,好不容易找到一线希望,就这么错过也未免太可惜,“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这本书。不足的差价,我愿意用别的东西来换,什么都可以!”

老头眯起眼。什么都愿意换啊……

他本人并不是医师,充其量只算个江湖郎中,为了多挣些钱,偶尔也会接一点灰色交易。

“如果我要你的血呢?”他试探着问。

新鲜血液也是他的商品之一。其实,老头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在他看来,这一本破书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更别提用珍贵的血来做交换了。

出于预料,蓝发少年竟毫不犹豫地挽起袖子,露圌出雪白的手臂,“请。”

这么干脆?!老头儿瞠目,忙不迭地弯腰去拿小刀和盛血的器皿。

刀口比到少年的手腕,“会有点痛,稍微忍一忍。”

“没关系的。”黑子莞尔。淬了火的小刀异常锋利,轻易就扎进了皮肉。看着自己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淌下,他脸上没有痛楚,反而有一种恬静的满足圌。

交易结束,老头拿到了远超预期的钱,还得到了宝贵的“商品”,大概赚太多良心有些不安,索性把摊位上所给了他。黑子很感动,深深地鞠躬说“谢谢”,礼貌的态度让某个奸商更愧疚了。

回去的一路上,黑子都心情极好。

太阳缓缓落到地平线,余晖将天空染成了鲜艳的绯红。再翻过一座小山就是诚凛,黑子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眼看就能看到村里的炊烟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黑子身形一晃。

卖圌血后还拼命赶路,终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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