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录突身边一个五叉萨满打扮、瘦骨嶙峋的中年人尖声道:“都大半夜了,别再废话了,赶紧拿人收队回去睡觉!”
东录突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术来,今日拿下这名锦衣卫密探,我的灵蝠可算是立下了首功,你有不满的话,便上去动手擒人,便也可分上一份功劳!”
这个叫术来的萨满属于拜火教,乃是乌麦**师的二弟子,乌麦**师和德拉格**师贵为大金国护国法师,两人时常为尊荣地位而暗中较劲,所以拜火教和拜山教的弟子们也一直互不买账。东录突的灵蝠发现了敌踪,立下首功,术来自然不服气,当下冷哼一声,萨满袍一展,“呼”地一声便向骆思恭冲去。
李永芳本准备亲自动手,见术来法师受激冲出,便淡淡一笑,一边摩挲着他那柄心爱的绣春刀,一边和东录突法师在一旁做壁上观。
术来法师速度极快,瞬间便欺近了骆思恭,萨满袍袖飘动之际,一道赤红色的刀光在夜空中骤然亮起,迅疾无比地斩向骆思恭。这一刀,刀光凝实,火红中隐隐现出白光,可见刀上的温度已达到一个可怕的程度,比之之前高杰等碰到过的黑云鹤以及敦尔查,这位术来法师的火神功法显然更加高明。
敦尔查和黑云鹤本是蒙古人,他们的师父是一位隐居在蒙古国的拜火教高人,那位高人和金国的乌麦**师并非一路人。而敦尔查和黑云鹤拜师后,仅仅过了七八年,师尊便因病而逝,所以两人之后都是在根据师尊传授的火神功法自行修炼,其修炼进度自然比不上一直跟随乌麦**师潜心修炼的术来法师。术来的火神功法不但更加玄妙精深,而且内力修为也高了不止一筹。
术来法师手中拿着的是一柄短刀,刀长一尺多点,刀身宽厚,颇有些类似中原的蝴蝶短刀。他的短刀劈出,看似离骆思恭尚有一尺距离,根本挨不到骆思恭的躯体,但忽然之间,那刀头处诡异地迸发出一道一尺多的红芒,眨眼间便来到了敌人的脖颈处。
李永芳微笑赞道:“术来法师的火神功法神秒无比,让李某大开眼界!”
东录突法师虽和术来法师不对付,但也对他的武功颇为忌惮,当下低哼了一声,没有再作声。
眼看术来法师的火刀就要斩到骆思恭的脖梗,那红得亮白的刀芒已将黑巾蒙面的骆思恭全身照得清清楚楚,夜行服在火神功法的逼迫下,似乎变得又干又脆,就如同要被点燃了一般。
骆思恭以为高杰等人已经撤退,见敌人越来越多,不愿久战,身形前冲,手中弯刀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一撩,只听“嘡”地一声,便准确无比地硬磕在术来法师的短刀之上。众人只见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道尺长红光冲天飞起,划过天际,远远掉落到几条街外去了。
术来法师被这猛烈一击,震得虎口撕裂,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骆思恭没有理他,身形不停,掠过他的身边,悍然冲向了目露惊讶之色的李永芳。是的,骆思恭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锦衣卫的耻辱、大明的叛将——李永芳!
东录突法师和李永芳本是并肩而立,以为术来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这个锦衣卫的密探拿下,可谁知道那神秘的黑衣人竟然一招便击败了术来,而且毫不停留地向他们冲了过来。东录突法师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与术来法师乃伯仲之间,这黑衣人既然能轻而易举击败术来,那么自己上前只怕也是螳臂当车,顿时心里一怯,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李永芳更是大吃一惊,此前他觉得这黑衣密探武功不凡,但怎么也想不到会高到这种地步,眼见对方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再也顾不上欣赏手中的蝉翼绣春刀了,当下身形侧旋,避开骆思恭前冲之势,同时口中清啸一声,绣春刀薄薄的刀刃急速划破空气,如流水滑过,切向了骆思恭的腰际。
李永芳自从降了金国,不但因献城有功获得了封赏,而且凭着一身高超武艺和创建第五旗队,为大金国屡立奇功,不但成为了努尔哈赤的孙女婿,还在短短几年时间从三等副将晋升为三等总兵官,深得努尔哈赤的器重,就连女真族的大将重臣以及拜山教拜火教的众位法师都不敢小觑于他。私下里,东录突法师和术来法师等高手也曾试探过他的功夫,但却没人能够战而胜之,全都打成了平手。之后便再没人去寻他较量了,大家都明白,这个李永芳留了手,其武功深不可测,再讨教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蝉刀门的刀法以轻盈灵动、诡变莫测闻名,刀出无声无息、如行云流水,绵绵不绝,一旦被其缠上,周身上下便尽皆成为了刀锋所指,每寸肌肤随时都会被薄刃切开。所谓“刀出寂静,无处不在”,便是蝉翼刀法的精髓所在。再加上在锦衣卫供职期间,骆思恭对他悉心指点,其刀法的轻灵中又添了一股凶悍霸气,实力大进。
李永芳对自己融合了锦衣卫绣春刀诀的蝉翼刀法颇有自信,这一刀切削而去,灵动中带着一丝狠厉,去势隐晦不明,却又杀气十足。在李永芳心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