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刚进来这位大汉喝问道。
被惠静一刀逼退的那个大汉终于站直了身体,赶紧答道:“吴香主,这个小妮子很强!”
吴香主看向惠静的目光更加阴冷,手中钢刀带起劲风,不由分说便攻了出去。
惠静没想到此人会立刻动手,但这并不代表她毫无防备。因为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像今夜这般独自面对凶险,神经紧绷就像古筝上的琴弦,呼吸急促如同刚刚结束了一次长跑,握着戒刀刀柄的手掌心,满满都是汗水。
因为她始终紧张,所以吴香主的这一刀,并未起到突然袭击的效果,既没有劈中,也没有吓退对方,而是被戒刀挡下。
两柄刀毫不避让地硬碰一记,简单、直接,连发出的响声都要比此前的那记更加干脆和刺耳。这是一次毫无技巧的对碰,两人都抱着同样的目的,那就是要凭自身的功力压制对手,彻底、完全地压制对手。
硬碰硬之后,自然要接受对方刀劲的冲击。惠静后退一步,碰到了床沿,很快便化解了对手的刀劲,吴香主同样也只退了一步便站稳身形,看上去两人是旗鼓相当,这一刀展现出来的功力相差无几。
可实际上,吴香主不像惠静那般顺势而为地后退,而是选择硬抗,实在扛不住就只好退了一步。所以,惠静无事,他却感到半身几乎麻痹,胸口气血翻涌,脸皮涨红起来,甚至,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竟敢和自己硬拼一刀,更不敢相信硬拼之后是这样的结果。
“你到底是谁?!”他强压气血问道。
惠静不解,不明白这吴香主适才不由分说抡刀就砍,更不明白砍完一刀后他干嘛又要多此一问。既然不解,就应该问,于是惠静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问这个有意义吗?”
吴香主有些羞恼,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小姑娘,他突然有种信心不足的感觉。既然能在大名鼎鼎的闻香教中爬到香主的位置,就绝非庸手!除了梁白鹰那种有背景的人之外,教内其他绝大部分香主都像他一样,是用货真价实的本事和出生入死立下的功勋,换来了香主之位的。抛开梁白鹰那胆小怕死的性格,即便是只论武功,他也可以在十招之内便战而胜之。
可今夜,他碰上了惠静,一刀之后竟泛起无力之感。这种感觉就像梁白鹰面对自己一样,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
他不傻,相反,经验非常的老道,立刻大喝道:“张老三,你去解决床上那个,李四,你和我一起对付这个小娘皮!”
两把钢刀同时向惠静斩来,同时一道黑影从她的身体左侧跳上床,向申九玲扑去。
惠静这下慌了。单挑占了上风的喜悦一扫而空,眼前的局面该如何应对,令她有些无措。挡住那两把钢刀,她是有把握的,但这势必会让张老三上床对申九玲不利,于是,不得已之下,她选择避过双刀,闪身靠近准备上床的张老三,左腿横扫,一股大力击在其腰腹间。张老三顿时高声痛嚎,弓着身,像只大虾,直接被凌空扫到墙上,在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后,方才缓缓滑落在地,不省人事。
吴香主联手李四,两刀全力斩下,却突然失去了目标,于是,这两刀便斩在了炕沿上,一时间石屑纷飞。
而此刻,惠静的戒刀又攻了过来,而且刀身上附着的刀芒更加明亮,刀势劈空,竟发出“呜呜”的啸叫声。很显然,这几刀绝对比之前要更强悍,因为,此刻的惠静使出了全力。刚才的险情让她明白了,对方有三人,可能外面还有,而己方虽有两人,但另一个此刻非但无法出力,还需要自己分心照顾,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下风。一个人这样打下去,难以保证申九玲的安全。于是,她全力运转“无为功”和“辟邪刀法”,再无半分留力,刀光霍霍,刀气袭人,片刻间便将吴香主和李四逼出了门外。
惠静守住门口,四下一看,方才发现又有七八个人冲了过来,将自己围在中间。
吴香主被惠静那几刀砍得手忙脚乱、手软筋麻,此刻方才喘过起来,他看了一夜早已脱力瘫倒在地的李四,急呼道:“大家一起上,杀了这小妮子!”
人多力量大,惠静很快便抵挡不住,又退回了门内。她很聪明,见房门仅能容一人进出,外面的人虽然多,却不能形成群攻之势,便守在门内,堪堪将敌人挡住。
吴香主见状,知道一时间难以攻进门去,这样不是办法,便闪身来到窗前,一脚踹开窗户,带头跳进了屋内。
惠静见势不妙,只好离开门口,舞动戒刀,守在了床前。这个厢房不大,此刻却刀光翻飞,惠静左支右档,毕竟寡不敌众,渐渐力不从心起来。
吴香主见状大喜,寻得一个空隙,钢刀像长剑般,从人缝中向惠静刺去。他的动作隐蔽,速度不快,但此刻,这招却是最毒辣的,最有效的。
惠静第一次独自面对危局,第一次一个人打这么多人,第一次身负护卫之责,也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和绝望。
“师弟,你们快回来啊!”她想到了一路上嘻嘻哈哈、策马同行的伙伴,忍不住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再也无法感受那种好舒服、好温暖的氛围,担心申九玲会在昏迷中便失去了美好的生命,于是她开始在心底呐喊,希望高杰他们能及时赶回来。
自从下山以来,惠静就和原来不一样了。原来的她少言寡语,不悲不喜,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