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探骊看看那牧童,见他长得圆头圆脑,虽然不高,但肤色黝黑,非常结实,给人一种亲切感,便笑了笑道,“果然长得像一棵小树。我问你,你说刘夫子不住这里了,他去哪里了?”小树道,“白鹤县有人来请他去教书,他就去了。他走的时候对我说过,说要是有个小差爷来找他,就让你去他原来的那间书房,他给你留下东西了。”萧探骊听了似信非信,问道,“什么东西,你有没有偷看过?”小树听了,大为不满,叫道,“偷看?你把我小树当什么人了?”萧探骊笑道,“那你是什么人?”小树道,“我要做大事的人,岂会做这样小偷小摸的勾当?”萧探骊听他稚气未脱,但口气蛮大,不由得笑了,问道,“你要做什么大事?乳臭未干,架子倒是不小。”小树听了立刻道,“你才多大年纪?你能做环山县的捕头,我小树以后为什么不能做蜀中的总捕头呢?就是大唐总捕头,我也做得来!”
萧探骊听了,倒真是对他有点佩服,竖起大拇指笑道,“好,好志气!不过你现在的任务是放好你的牛,别让它嚼了人家的菜地,做总捕头么,日后慢慢来。”小树忙去将牛牵住,追上萧探骊,说道,“我知道,十四岁能做到环山县捕头,已经很了不起啦!我以后跟着你好不好?你教我怎么做总捕头。”萧探骊听了一笑,本想打趣他几句,但忍住了没说,随口问道,“你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小树道,“没人了,我是孤儿,跟着一个姑姑,姑父不喜欢我,就把我送去给财主家放牛。”萧探骊听说他也是孤儿,便有些同病相怜,没有再问。小树见他不说话,又问道,“怎么样,萧哥,行不行?”萧探骊听他老气横秋地叫自己萧哥,有些好笑,便道,“随便你。”小树高兴地说,“那你是同意了,我这就把牛送回给财主去!”萧探骊道,“不急。你跟着我,也不用每天影子一样跟着我,只要每天清早去后山古墓找我就行了,听见了吗?古墓你敢不敢去?”小树昂声道,“有什么不敢?就是刀山火海,也敢闯一闯!”萧探骊听了又是一笑。
刘夫子的书斋果然没锁,推门进去,里面古香古色,一架子一架子的全是书。小树感觉仿佛进了另外一个世界,感叹不已,不由得把牛也牵进去了,青牛哞地一声,才把两个孩子惊醒。萧探骊忙不悦地说,“快把牛牵到外面去,你看,才一会儿功夫,已经拉了一堆牛粪啦!”小树歉意地笑笑,忙将牛牵到外面树上拴住,然后又溜进来,见萧探骊没去看那些书,而是捧起了放在桌上的一个檀香木盒。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躺着一大一小两把钥匙,小树问道,“这是什么钥匙?”萧探骊想了想,道,“小的一把,可能便是他书斋的钥匙了。”拿起开了一下,果然是,又自言自语道,“只是这一把大的铜钥匙,不知是开什么用的?”小树道,“是不是他这里面有什么密室?”萧探骊不以为然,但没有否定他天真的猜想,说道,“你找找看。”小树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见萧探骊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浏览书架上的书目,走过去问道,“萧哥,你怎么不找找?”萧探骊笑道,“傻子才会去找。若真有密室,刘夫子会把钥匙放在这里?”小树听了不满地说,“萧哥,你不厚道,以后跟你一起,要多留个心眼儿哩!”萧探骊笑道,“我这是在教你。你看,地上被你翻得乱七八糟了,你今天也不用放牛了,把所有的书和东西都归回原位吧,有一丝不对,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小树心里大为叫苦,叫道,“不是吧,萧哥,你又整我?”萧探骊道,“少废话,你做不做?”小树哭丧着脸道,“你说做,自然就做了。”蹲在地上,一阵乱收拾,过了不久,萧探骊还没将书架上的书目都看完,只听小树道,“好了,萧哥,你来看看。”萧探骊一看,大为惊奇,这小子虽然没有全弄对,但至少已将乱糟糟的东西十之七八已经归回原位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过目不忘之能,萧探骊心想,没想到这小子也不简单,便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但面上却丝毫不露,严肃地说,“虽然大多对了,但你看这几本书,原来是在这里的是不是,而这几本书,你怎么把他放到桌子上去了?原来是在最底下架子的是不是?”小树见他果然比自己厉害,佩服得五体投地,傻笑道,“是是是。。。。。。看来我跟你是跟对了,萧哥,你以后可要罩着我呀!”萧探骊哼一声,“罩什么罩?要人罩着,还算有本事吗?”小树又被窘住,呆了半天,道,“你说的是,萧哥。”
萧探骊点点头,把那把小的钥匙交给小树,把那把大的钥匙放进怀里,说道,“以后每天清早先来这里开门,知道吗?你要是比我晚到一步,我就揍你一顿,知道吗?”小树问道,“额,不是每天清早去古墓吗?怎么又变成了来这里开门?”萧探骊道,“先来这里读书一个时辰,再去古墓。”小树道,“可是我都不识字哩!”萧探骊怒道,“不识字不会学吗?那你长个脑袋只用来吃饭的?”小树见他拿出师父的架子来,只好默不作声。萧探骊见他老实了,心里窃笑,但又想,这小子不识字刚刚还能凭着记忆把书都差不多全不归位,看来天资还未必在我之下呢,以后必须得好好调教,说不定就多一个左右手,衙门里那帮子家伙,没几个是真正顶用的。
从刘夫子的书斋出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