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恐怖的魔雾笼罩着整个皇城,深深的夜色将原本鲜丽的秋景变成了漆黑的恐惧,深宫之中十分寂静。自宫中传出了长毛魔怪伤人之事后,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即使在白天,宫人们都成群结队地走在宫院的大道上,惶恐不敢独自行动。夜间更是无人敢在路上乱晃,侍卫们都加强了戒备,一个个手执兵器在各宫各院巡逻。就连夏孤琰在内的几个大将军,都时常在宫中及大街小巷中巡逻。
观月台俨然成了众人口中的大魔窟,侍女们早就吓得躲到了离侍卫巡逻最近的屋子中,诺大的观月台只剩下了蔷薇一人,显得格外清冷。蔷薇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景,轻抚驭木珠,屏气凝神感应着可能出现的妖气。而一直在后寝附近巡逻的夏孤琰,也时不时在观月台附近戒备着。
然一直到三更过后,都毫无动静。蔷薇感觉困意上来了,正准备躺下歇息。突闻一阵有怪异的长笛声,空气霎时变得沉重起来,蔷薇感觉后背发凉,连忙一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快步跑出观月台。正在门口守着的夏孤琰见她跑出了观月台,连忙跟了上去。
“怎么了?”夏孤琰快步跟上蔷薇,小声问道。
“嘘”蔷薇聚精会神地抚着驭木珠,谨慎地说:“小心点,我感觉到杀气了。”
夏孤琰戒备地拿起武器,背靠背与蔷薇缓慢地在宫院中移动。这时草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顿时精神高度集中,紧紧地盯着草丛的动向。然而草丛动了半天,都不见有东西出来。
夏孤琰有些恼怒,低呵道:“出来!”
“现下已经入秋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蚊虫。”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缓缓走来。
夏孤琰并未多想,拔剑便冲了上去。那人只弱弱地挡了一下,几招下来,被夏孤琰一箭刺在了胸口,但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了下来。
“七弟莫要冲动……”那人见夏孤琰来势汹汹,连忙道:“是朕。”
“皇兄!”夏孤琰这才看清了来人,见他胸口的衣裳被自己刺破了,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是臣鲁莽了。”
“陛下……”蔷薇也跟着跪下来。
“幸亏朕穿着金鳞软甲,要不然没被怪物袭击先要被七弟你送上天了。”夏孤辰显然被吓得不轻,有些微微地喘着气。
“陛下应当以社稷为重,怎能独自一人在深宫徘徊。要是遇到什么危险,臣弟真的担待不起啊。”夏孤琰蹙眉劝阻道。
“七弟可记得那年我们兄弟几个在烟霞腹地斩杀九尺蝾螈之事?这等区区小怪,怎能奈何得了朕。”夏孤辰恢复了平静,不禁叹息道:“遥想当年我们兄弟几人是何等团结,可如今,却只剩了你我。”
夏孤琰不知如何劝说他,蹙眉道:“皇兄莫要太难过,我等生于帝王家,也是无奈。”
“与七弟一番比试,朕确实退步了不少。真是岁月不饶人,若今时还让朕提剑斩蝾螈,恐怕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夏孤辰叹息道。
“皇兄忧国忧民日夜操劳,如今天下太平,皇兄功不可没。”
夏孤辰笑道:“如今已不是打仗年代,吾弟智勇双绝,风华正貌,也该寻个归宿成家了罢。”
夏孤琰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蔷薇,连忙道:“皇兄莫要拿我寻开心,还是皇兄,只身出没于这么危险的地方真的太任性了。”
“那你们呢?朕的静妃和七弟在这种地方游荡是不是有些不妥?”夏孤辰这才注意到了蔷薇,推托道。
蔷薇连忙解释道:“陛下,并非您想的那样,我与勇王殿下只是凑巧碰到而已。”
“莫要紧张,朕相信七弟,只是静妃……朕听闻宫中人皆传你是妖邪。你如此半夜在深宫中游荡,难免有些可疑。”夏孤辰鄙夷地上下打量了蔷薇一番。
蔷薇笑了笑,道:“那陛下认为臣妾可是什么妖邪?”
“你若是什么妖邪,朕与七弟这便将你斩杀。”
“皇兄别闹,蔷薇……”夏孤琰意识到自己差点露馅,忙纠正过来:“静妃娘娘是听到那怪异的笛声才跑出来的,臣弟见到她便一直跟着,一路上没见她有何举动。”
蔷薇惊出一身冷汗来,立马掩饰地咳嗽道:“呵呵,平日里见你们两一个君一个臣像是不认识一般,没想到私下里感情这般好。”
夏孤辰似乎完全没有察觉,笑道:“朕与七弟那是斩龙亲兄弟,自然要好着。嗯,朕也听到这笛声颇为瘆人,才出来看看的。”
夏孤琰轻轻舒了一口气,假装不知情道:“那这么说来,静妃娘娘并非妖邪了,那怪物恐怕另有其人。”
笛声越发急促了起来,恐怖的风声带着哗哗的落叶席卷而来,蔷薇警惕喝了一声:“来了!”只见一头巨大的长毛怪物从三人上方跃过,嘴中还叼着一具被咬得残缺不齐的尸体。它似乎没有察觉到三人的存在,飞奔往观月台的方向而去了。
夏孤琰连忙追了上去,夏孤辰与蔷薇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追了上去。那长毛怪物飞快跑进观月台,将那尸体弃于观月台的殿中,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皇兄,跟丢了。”夏孤琰喘着气,对追来的两人道。
夏孤辰看了一眼蔷薇,指着殿中面目全非的尸体道:“看来对方全然是冲着你而来的。”
蔷薇蹙眉点点头,疑虑道:“可我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啊,就连坊间为何传我是妖邪,也毫无根据啊。”
“幸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