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撞疼的是自己,可谁教撞了人的也是自己呢?裴明兰一边龇牙咧嘴的抽气不得不一边扬起笑脸点头陪笑“对不起!”
一抬头往上看,看清楚这堵坚硬胸膛的主人,脸色微僵,慌忙一个踉跄后退:“睿、睿亲王爷恕罪!”
宇文元墨看着她,目光幽幽,沉默不语。
卜誉被裴明兰的狼狈样逗得呵呵大笑,更是不肯放她走,笑道:“你不给小爷说清楚,小爷今天偏不让你走!小爷最爱与人为难了!”
“阿玦,”宇文元墨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卜誉,“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阿玦是卜誉的字。
卜誉一怔,裴明兰顾不得多想宇文元墨为何会帮自己解围,趁机扯回自己的衣袖忙低声道:“等得闲了我再找小公爷玩便是!这可是好机会,小公爷不同王爷打好关系,就等着去西山营啃硬馒头喝山泉水吧!”
卜誉嘴角抽了抽,想想也是,低声笑道:“好,你要找小爷就来这儿送消息!哼,满京城里就没有小爷找不到的人!敢骗小爷,被小爷捉住肯定扒了你衣裳!”
“知道了,小公爷!”裴明兰无语,这小太爷还真是惹不起,似乎,也躲不起!动不动说扒人衣裳,举国公的家教啊!
卜誉这才放开她,亲亲热热的叫着“表哥!”朝宇文元墨走了过去。
宇文元墨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招呼,一双狭长的眸子微眯,盯着上马车的裴明兰出神。
直到那马车驶离,他方回神,看向卜誉微微挑眉:“嗯?”
卜誉“噗!”的笑了,“我说表哥,看什么呀那么起劲儿,舍得还魂啦?”
忽然想到自己将来是要跟在他身边“学习”的,那么总得有个学习的样,眼前这位虽然是自己的表哥,却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岁,被他教导也不是丢人的事!
心念及此,卜誉顿时收起嬉皮笑脸,很有几分恭敬礼数的问道:“不知表哥唤我有何事?”
宇文元墨回神,忍不住有些诧异的瞟了卜誉一眼:这态度变得可真够快的!
“没有什么要紧事!”宇文元墨摇摇头,淡淡道:“一时竟想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再说吧!唔,时候不早了,别整天在街面上混,快回去吧!”
卜誉:“……”
张了张嘴,说了个“是”字只好老老实实的告辞。心道表哥你可真行,这不存心玩我嘛!
马车里,裴明兰思绪万千。
卜誉此人作为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小太爷,又是太皇太后疼宠得没变的侄孙儿,她当然不陌生。
卜誉虽素喜胡闹,但却不是个狠毒阴险卑鄙之人,至少他从来没干过强抢民女、草芥人命这种恶事!哪怕跟人打架打输了,事后也不会仗着家势报复。
今日见他,心中一动,便起了将他送到宇文元墨身边的念头自然不是无聊之举。
想来上回宫里自己那几句话提点,弘济那孩子定会设法求得宇文元墨庇护关照,卜誉去了宇文元墨身边,他们自然便有了交往相熟的机会。
卜誉玩世不恭,却够义气,弘济那孩子心思细,自不会放过结交机会,若万一将来有事,也多了个可帮着说话的人。
裴明兰黯然轻叹,路,她铺好了,至于弘济那孩子会不会往这上头想,那便看他的造化了!
这一世,自己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他,他必须学会筹谋算计。
回到裴府,裴明兰先去裴夫人面前做了一回孝顺女儿陪着说了会儿话,方回了自己的院子。
进了素日起居的耳房,才刚在软榻上斜斜着靠坐下,就见贴身大丫环冬至笑嘻嘻的上来奉茶。
裴明兰接了茶吃,见冬至依然站在身侧仿佛有事要说的模样,便将茶碗轻轻往那嵌百宝花鸟梅花形紫檀小几上搁下,笑道:“你还有事?”
“二小姐!”冬至上前,弯腰倾身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裴明兰,压低了声音轻笑道:“这是贾小姐悄悄叫人送进来的,请二小姐过目!”
贾小姐?
裴明兰一怔,明白过来心中腾起一股怒火。自裴明兰本尊记忆中知晓,正是这位无父无母投靠在林家的表小姐贾珠一番设计,本尊才会同林敞牵扯上关系!而裴明兰与她是自有联络方式的,她重生之后还没来得及处理那些小事,所以她这信才能如此轻易的送到自己手上!
看来得寻个机会同母亲好好说一说,裴府需得好好的清理一番了。
林家,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既然上赶着送死,那就别怪她!
裴明兰面上神色不显丝毫,接过信便拆开看了起来。
裴明兰懒得去看贾珠那些安慰问候的话,目光落在最后一段,暗自冷笑!
约她踏青赏花,向她赔礼道歉,顺便叙叙旧。
打得好算盘!
林家人还真当裴明兰是个傻子,可任意供她们算计!
裴明兰根本不用想,也猜得到后福海芍药园中等着自己的除了贾珠还有谁。
同样的招数,腻不腻啊!
裴明兰看了冬至一眼,“我娘知道吗?”
冬至连忙跪下摇头:“奴婢、奴婢不敢告诉夫人!请二小姐放心!”
显然这些丫头都被裴明兰本尊给吓怕了。
裴明兰目光闪了闪,点点头笑道:“你起来吧!去回句话,就说我到时候一定去。”
“是,二小姐!”冬至垂首应声。
裴明兰轻轻舒了口气,这本尊好歹还没糊涂透顶!虽然对林敞一见钟情,却不肯私相授受落了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