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洪熙求娶公主联姻一事文武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皇兄不知怎么想的,竟被那些文臣说动了心思,也起了联姻之心。
只是他到底在北疆待过多年,面对武将们的控诉实在不便斥责反驳伤了武将们的心。所以昨天他私下召见了自己,意思是让自己表态赞同此事,这样他也好趁势顺水推舟应下来。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承受武将们的怒火。
宇文元墨一点也不介意当他手中的利剑或者盾牌,为他冲锋陷阵,可是此事,他也有自己的态度!
他不同意!
因为此事他和皇兄起了争执,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弄得不欢而散。
事后想起来,他承认他的态度急了气了点,可是那是他的皇兄啊,他对他那么忠心、他们一起共过那么多的患难,在他面前他说心里话还需要遮着掩着吗?
想起皇兄那黑沉的脸和眸子中掠过的冷厉锋芒,宇文元墨忽然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或许,是他太自以为是了!皇兄虽然还是他的皇兄,但皇兄也是天子。
天子,至高无上,生杀予夺,万民臣服。
他,也是万民中的一个而已!
心中闷闷,便独自一人出了王府胡乱转悠,不想那么巧,又逮到这丫头了!
刚瞧见她的时候,宇文元墨都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学不乖呢?裴阁老是个正直的老臣,这丫头这股宁折不弯、不管不怕的脾性倒是有几分像!
宇文元墨心里苦笑,裴明兰一个小丫头都看得清北翟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与北翟打过那么多仗的皇兄怎么就不明白呢?难道北疆那些年在北翟人手上吃的苦,他全都忘了吗?
把自己的亲人亲手嫁给敌人,这种事太残忍,他做不到!也不愿意看到!
可是皇兄的态度——
宇文元墨的心微沉,又生烦乱的时候,裴明兰已经将茶水端置在他的面前,含笑道请。
淡淡的茶香沁人肺腑,瞬间耳清目明,精神一振。茶汤呈浅黄绿色,亮堂堂的,通透澄澈,见之忘俗。
宇文元墨抑郁顿消,茶未入口,已先笑赞:“好茶!”
裴明兰一笑:“是这儿的茶叶好、泡茶的水也好!”
两人品了片刻茶,宇文元墨忍不住又问道:“二小姐可有什么好办法拒绝北翟的联姻?”
裴明兰便知宇文元墨的态度,心中由衷多敬服了他两分:他与宇文元桢一点也不同!
“有啊!”裴明兰笑道。
她浑不在意轻松的语气令宇文元墨心中一喜,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神采:“什么办法?”
“很简单!”裴明兰挑眉一笑,淡淡道:“只要皇上婉拒不就行了吗?难不成他北翟还敢强娶?就算他有这个心思,可是有这个能耐吗!别说国与国了,民间不也是如此?一家想娶,另一家又不是非嫁不可!这种事,讲究的是两厢情愿!”
宇文元墨:“……”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反驳不了她的话,不由苦笑。
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啊!
可惜同样,也是一个难以办到的办法!
裴明兰看他的神情便知自己所料不错,有些诧异道:“王爷似乎——很为难?莫非——皇上主意已定,想要答应北翟?”
宇文元墨心头一震,略带些警告盯了裴明兰一眼,淡淡道:“小丫头不可妄自揣摩君心,此事皇上还没有主意。”
有些事,不是她该知道的。她知道了,只会惹祸。以她那本质,本就够招祸的了,禁不起再添什么。
裴明兰笑笑,又道:“其实还有一个主意,让北翟知难而退!”
宇文元墨轻哼道:“知难而退?拓跋洪熙为的就是此事而来,他既然已经开口,如何轻易肯退?”
裴明兰傲气自负的道:“王爷,这里是大梁的京城!是大梁的天下!想要让他们区区几十个人知难而退有何难的?对付那种人,似乎也用不着太正人君子吧?明的不行还不能来暗的嘛!凭王爷您的身份地位,什么事做不成!”
宇文元墨目瞪口呆:“……”
半响宇文元墨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叹裴明兰太彪悍,还是叹自己太君子。
他忽然爽朗的呵呵笑起来,眉目舒朗,眼目清明,笑道:“是本王太钻牛角尖了!这其实是一件很好解决的事对吗?”
裴明兰点头,傲然道:“那是自然!实力决定一切,别说给他来阴的,就算给他来蛮横的强的,他又能如何?”
跟北翟人需要讲规矩礼仪吗?他们可不是礼仪之邦!
“二小姐一席话,真如醍醐灌顶!”宇文元墨笑着,目光有些意味不明,只是那抹意味不明闪得太快,裴明兰没有注意到。
两人分别,裴明兰也没什么心思再逛了,看看天色,还是回家吧!
谁知没走多远,胳膊被人从旁拉住,她吓了一跳正想出声,就听到小公爷的声音激动的嚷嚷道:“明兄弟,终于见到你了!知不知道小爷我想你想得好苦!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路人纷纷投来或诡异或意味深长的目光,裴明兰不禁脸上一红,连忙挣脱自己的手,瞪了小公爷一眼低喝道:“这是在大街上,你干什么!”
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其中一个还目光热切的看着另一个说“想得好苦!”,裴明兰表示如果她是看客她也会那么想!
小公爷丝毫没有自觉性,见裴明,“明兄弟——哦明兰,你、你不会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