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往外走的他。
程迟回过头来,见她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像是生怕他会走掉似地。
她今天真的吓坏了,不敢一个人。
“我去找老板再拿床被子,我睡沙发。”他说。
时蕊低着头,小声说:“那么小一张沙发怎么睡?再说,天气这么冷,就,就睡床吧。”
那一夜,两个人睡在了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时蕊一开始一直睁着眼,过了很久才睡着,然后她做了个恶梦。
四周一片漆黑,那个开车的魔鬼一步步朝她走来,笑容狰狞恐怖。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听见她的呓语,被子里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捞入怀中,温柔地抱着她,轻声在她耳边安抚她的情绪。
“别怕,我在,没事的,已经没事了,乖,没事了。”
时蕊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地平静下来,梦里感应到了他带给她的安全感,本能地往他怀里靠。
程迟抱着她,没有再松开,也没有再睡着。
当天晚上,时蕊给他发消息的时间,他正在打理他的摩托车,想着要骑着它去接她,他亲手擦洗,一遍又一遍,擦得干干净净。
当时他把手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及时地看到消息。等他打理好摩托车,回到客厅才看到时蕊发的截图和定位,定位已经出了b市了,他意识到她遇到了危险,怕打草惊蛇,立刻回了条消息。
——别怕,等我!
发动摩托车出了门,时蕊却一直没有回音,他试着拨电话过去,却已经是已关机了。那一刻他几乎瞬间被恐慌淹没。
打电话报了警后,他骑着摩托车连闯无数的红灯赶往那个方向,大冬天的他紧张到浑身汗湿,根本不敢想像发生了什么,只管往前冲。
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后怕不已,试想如果不是他去得及时,后果真的不敢想。
他内心充满自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去车站等她,为什么要打理什么摩托车,为什么要把手机扔在一边,让她经历了这么惊险的事情。
这件事,可能会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时蕊又往他怀里挪了挪,头枕在他手臂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然入睡了。
她这么一挨过来,程迟浑身都热了起来。
跟自己喜欢的人躺在一张床上,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想归想,他还是得克制。如果他趁人之危,跟今天晚上那个qín_shòu司机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早上,时蕊醒来,发现自己以一种特别主动姿势盘在他身上,吓了一跳,一下子从他怀里弹开。
程迟在她的动静中醒过来,看见她坐一边盯着他,一脸尴尬地挠着头说:“什么情况?”
程迟:……
她像是不知道自己做噩梦的事,睡了一觉起来的状态比昨天晚上好多了。昨天晚上她就像一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白兔,胆小到了极点,也表现出了她少有的黏人的一面。
程迟一只手撑起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情况?咱们都已经同床共枕了,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时蕊:……
她脸红了,同时想起来了,是自己主动要求睡一间的,也是自己让他睡床的。
程迟坐起来,与她面对面坐着,半开玩笑地说:“既然已经处成这样了,我们都不能始乱终弃是吧?要不做我女朋友吧?”
“别开玩笑了。”时蕊别开脸。
程迟突然认真起来:“我没有开玩笑,你对你什么心意,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时蕊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但是……
“我们不可能。”
太多的难题摆在他们中间,太多的不可能!
程迟知道她顾虑的是什么:“别考虑可不可能,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只要你愿意,什么难题都不是问题。”
他那么直白,他们第一次把这个问题摊开来讲,可她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回想起父亲的敏感,她根本不敢往这方面想。
“好了,不想了,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程迟不忍看她为难的样子,其实平安夜那天在山顶,他就已经有了答案。昨天晚上她扑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放声痛哭,她在那种崩溃下所表现出的依赖,就是她的答案。
当天回到蓝泊湾,两个人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
姚青准备了一大桌的菜来给时蕊接风,而程迟又被程敬安痛骂了一顿,在他几次想要伸手打人的时候,时蕊都站在程迟面前,想起上一次就误伤了她,程敬安最终没有打下去。
他之所以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昨天晚上程迟骑摩托车连闯无数个红灯。
程迟挨了骂,却始终咬紧牙关,没有说出昨晚时蕊遭遇惊险的事情。如果姚青知道了,只怕得吓晕过去,而他,知道时蕊当天晚上的火车却没有告诉他们,没有早点去车站接人,才导致发生那么惊险的事情,一顿皮肉之苦恐怕是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