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她的话,却没了本来的意味,反而愈显温柔。
她心头一股莫名的火被撩起,眼角微扬,潋滟更甚:“那你给我冲干净啊。”
是近乎哀求的语气,带着丝娇嗔。
他心底腾起一股冲动。
——可他不能。
这冲动太过原始,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地步。
他极力克制着,咬紧牙,语气里带上严厉,好似恢复成平日里总教训她的顾老师。
“你低头!”
她见他满脸隐忍,轻笑一声,将手从他与她同时握住花洒的那只手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他右手空荡荡地钻着风,久久没再去握。
她乖巧低头,半晌,花洒又被他握在手中,在她头顶来回冲淋。
泡沫和着水流扑簌簌地顺着发丝往下淌,形成数条支流,却又在末端汇成一股,越来越清澈。
他不再用另一只手去扶她肩,扣在自己膝上,指尖发白,忍得很难受。
呼吸道犹如被塞了一团棉花,更是难捱。
好不容易结束了,酷刑一般。
他松气,转身拿来干净毛巾包裹住她头发,来回轻轻摩擦。
擦拭的频率愈来愈快,她就像只乖弱的小猫,绵若无骨地左摇右晃,在他手心里一声又一声地嘤咛。
周身都绷得紧,让他好难受。
想赶紧冲到阳台去呼吸口新鲜空气,再抽根烟来平复心情。
末了,她露出张艳丽乖张的脸来,扬着唇角:“那个……谢谢顾老师。我回去自己吹头发吧。”
他没接话,她起身将毛巾叠好拿在手里:“这个,我回去帮你洗干净,明天还你吧。”
他心说,其实不用这样的。
他没有嫌弃她用自己的东西。
她在原地站了会,见他久不作答,便往出走。
远远地听见声门响,是她离开了他家。
他才回过神,膝盖蜷得酸痛,颤巍巍地站起,满怀怅然。
快步走到阳台,凉风扑面吹过,他才觉得冷静。
她家灯亮的明烈,他心里烦躁的很,冲了个冷水澡,浇灭一身燥热,钻进被窝便合眼睡了。
翻来覆去,半是醒着半睡着,折腾得难受。
待到十二点刚过,他囫囵翻身起来,踏着一地月光,到阳台点了根烟。
夜风习习,抬头望着皎月出神。
烟抽了一半,左侧阳台传来吱呀一声,她家灯随即亮了。
她披了衣服出来透气,显然也是因了他睡不踏实。
对视一眼,又默契地别开头。
相隔着两个阳台怔然地站着,久久无言。
许久,她的声音在风声中几乎稍纵即逝:“顾老师,你怎么不睡?”
他喉结动了动,说什么都是口干舌燥。
末了,将烟捻灭,转身离开:“晚安。”
第17章 r.17
何简妤醒得很早。
昨夜凉风入梦,在心底轻轻漾着。
她睁眼躺在床上发愣,窗外的天已亮了大半。
翻了个身,蓬松的发随着她的动作从下颌滑过来,扑了半张脸。
淡淡的洗发水味道自鼻端袭入,那味道与他的很是相像——也是难怪,昨天他为自己洗头,用的便是他自己的洗发水。
她恍惚中又阖眼浅眠了会。
梦里好像是他那双手捧起她的脸,伏低了头,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在她唇边小心地亲吻。
再醒来,她的心跳的很烈。
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春梦,立马翻身,穿好衣服去洗脸。
左手掬起一捧水,又自指缝流失,胳膊僵得难受。
右手不能碰水,每天都是这样麻烦。
又想,若是他在就好了。
这个想法自心底滋生出来,她万分羞赧。
自己怎会这么依赖一个人?
他们只是邻居而已,他对她的确关心有加,而那……不过是因为自己手受伤了不方便而已。
心头闷得慌,想下楼散散步。
换好衣服出门,楼道里的灯随之亮了。
大白天的,亮得不扎眼,莹莹地将脚下的地板砖照出抹白色光晕,光打在脚面上,她低头去看,惊讶一声。
脑袋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什么,出门竟还穿着拖鞋。
再疾步回去找钥匙开门,传来声清脆门响,顾宗让出门了。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
他本没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的。在看到她的一刻,眼睛倏地一亮,心跳随即漏了一拍。
她扎了个蓬松的马尾,穿了身运动装,上身一件黑色薄绒衫,将线条毫不遮掩地描绘出来。
对视片刻,她不自然地别过了脸。
“早。”
他弯了弯唇,主动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