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才点开微信,右上角的小电池变成红色,闪了两下,屏幕黑了。
“啊,怎么没电了?”
她着急地胡乱滑了几下,按着电源键只有提醒她充电的一行黑体汉字。
她懊恼地说:“没电了。”
他接过来,起身去帮她充电,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支圆珠笔。
“手。”他说。
她愣了愣,自觉地把没受过伤的左手伸过去,他却皱眉:“不是这只。”
“啊?”
他霸道地将她的右手拉过来,壶口在她手腕处轻轻滑过,褪过她的袖口,用圆珠笔在她小臂处认真地写着数字。
她又开始尖叫,急忙要缩回手:“顾宗让?你干什么?”
他学着她刚才的口气:“想要我电话号码就直说啊,故意把手机弄没电啊?”
她着急地缩手,却被他又一把拽回去。
她匆匆解释:“你想多了吧?要不是一天在你家,我手机会没电吗?”
“在我家?”
他扬唇,重复一遍,眼眸深深,“在我家干什么?”
“当然是照顾你啊!还能干什么?”
言不过脑的话说罢,她赶忙捂住嘴,又囫囵嚷着:“你套路我?!”
——这个男人!太腹黑了!!
一言一语都在给她挖坑!
“我没有啊。”他耸肩,“我把我电话号码给你——写在胳膊上,记得比较深刻。”
“你对你学生也这样?”
他自顾自地写,头也不抬:“怎样?”
“让他们在胳膊上抄公式?”
“怎么会?”他笑,灵机一动,“要不你回去把我电话号码抄几遍吧。不多不少,五十遍就行。”
“我不要。”
“那你就好好看,记住了。”
她目光来回扫着那11个数字,赌气地问:“记住了怎样?”
他微笑,笑得极为公式化:“以后,欢迎随时打给我。”
“打给你?我打给你干什么——”
说着又想起昨晚奶奶急的要上火了,可她没有他电话,所以没有及时了解到情况,突然觉得有电话也是好事。
“随你。”
他写完后松开她,大喇喇地将另一条胳膊伸过去,“继续。”
毛巾的纤维在他光滑紧致的肌肤上来回游走,她的手与他的臂隔了一层纤维的距离。
顾宗让不禁想起来第一次在公交车站见她。
那时候,她说话时,也与他隔着一个纤维层的距离。
他侧身时,她注意到他腰后有道浅浅的疤痕。
大约食指长宽,不过看起来是很久远的伤痕,周围的皮肉都已长好,不仔细去瞧根本不会注意到。
意识到自己是仔细观察他腰部的肌理,她脸又开始烧。
“你这疤,怎么弄的?”
他答得极快,仿佛事不关己:“车祸。”
她惊异地扬头,对上他的深眸:“……怎么会?”
“我爸开车带着我,撞桥头了。”
她还想接着问为什么,那个“为”的前半个音节才咬在嘴里,后面的话全被她阻断在嗓子眼里。
他似乎瞧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淡淡地解释说:“成年老疤了。我爸妈离婚,我爸想不开,要寻死。”
她深深抽气,似乎无法想象这种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桥段:“带着你?”
“嗯。”他闷声应着,思绪飘了很远,良久才重复一句,“带着我。”
“……后来呢?”
“他死了,我活下来了呗。”
他依然是那般若无其事的语气。
他低头去看她,她边抽气,边小心用手去探着他腰间的伤疤。
她的神情极为认真,眉毛皱得很紧,微薄的呼吸吹拂在他皮肤上,有点痒。
她轻轻地叹,指尖在触碰到他的疤时,抽了一口气。
仿佛那是自己的伤疤一般。
他笑着打趣:“你这表情,怎么跟自己受了伤一样?”
她怔然地抬头,眼圈很红:“不知道为什么,我……我可能是以前拍过类似地电视剧吧……想起来总觉得很难受。”
“难受什么?”
她没作答,沉默片刻,轻声问:“很痛吧?这伤。”
“当时……太小了,没什么印象了……可能。”
他心头倏忽一动,一把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腰际,眼眸锁住她。
她用的是受伤的右手,故而她疤痕交错的粗糙掌心贴到他的伤疤上,突然产生了奇异的、相通的触感。
他抓住她手,小心地在自己肌肤上摩挲。
他笑着宽慰: “你摸啊,已经不怎么能感觉到是个伤口了吧?”
她抬头,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只和他对视良久。
半晌,他启唇,嗓音低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