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却是有些后悔了。
这糖画怪是粘牙,甜腻腻的,宋寒枝撑破了天,也只吃了两个。看着手里还剩下的几个,宋寒枝有些心虚地瞄了顾止淮一眼。
“顾止淮。”宋寒枝叫道。
“说。”顾止淮头都不回,继续朝前走着。
宋寒枝泄气了,算了算了,顾止淮擦手都是用的上等锦绣,自己这几个糖画颇是寒酸,他怕是碰都不愿碰。
“没什么,我就是糖画买多了……”宋寒枝没再继续说下去。
顾止淮转过头来,云淡风轻地打量着宋寒枝。宋寒枝立即止了步子,举着糖兔子,心虚地笑了笑。
冷笑一声,顾止淮回过了头,继续向前走去。
宋寒枝举着兔子,摇摇头,一搭一搭地继续踩着他影子走。
“给我。”走在前面的顾止淮忽然开口。
“啊?”宋寒枝一不小心,就踩到影子外了。
顾止淮回过头,指了指宋寒枝手里的糖兔子:“你不是吃不完了吗?给我。”
宋寒枝忙走过去,将剩下的糖兔子全递给了他。顾止淮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要吃的意思,转身继续走起来。
宋寒枝有些开心,跑到顾止淮旁边,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没想到,你也吃糖画啊。”
“糖画不能搁置久了,你最好是现在就吃,否则味道就不好了。”
“我尝过,味道没问题,就是太甜了,你可以酌情吃……”
顾止淮的眼神不耐烦起来,停下来道:“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扔了。”
宋寒枝忙走了开:“我闭嘴,你可别扔啊,扔了多可惜。”
顾止淮这才继续走起来。
月色高照,路上安静地只听见顾止淮沉稳的脚步声,宋寒枝有些犯困了。
“宋寒枝,你什么时候成为影卫十八卫的?”顾止淮问道。
“一年前吧,大概,是从我把教武功的王先生打败开始的。”
宋寒枝嘴里的王先生,就是影门内的老一辈高手,王孟。对于此人的本领,顾止淮自然是清楚,他小时候的功夫就是此人传授的。宋寒枝能在没有底子的情况下,一年内打败王孟,的确是很不错。
“那你杀的人,大多是何身份,你清楚吗?”
宋寒枝点头:“大多数都是镇远王安插在楚都内的探子,偶尔也有勾结的江湖帮派,倒是很少见过齐国的人。”
“那是因为,我带着江修齐在江北守了两年,他们不敢妄动。”顾止淮毫不客气地回答。
宋寒枝点头,你厉害你厉害。
“为什么这几天没见着江修齐?”说到这个倒霉催的江修齐,宋寒枝才忽然发现,自己已是很久没见着他了。
“他要去江北了,明日启程。”顾止淮答道。
“是齐国那边出了什么事吗?”齐王包藏祸心,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宋寒枝虽只负责杀人的任务,但现今天下的局势如何,她还是很清楚的。
“边境军队补给不足,镇远王从中克扣,他去守着,押运粮草。”
宋寒枝听着,忽而有一个她想了很久的问题冒出来。
“江修齐,他在影门内待了很久吗?还是说,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顾止淮瞥了她一眼:“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好奇他的身份而已。”宋寒枝好奇这个不是一天两天了,江修齐在影门的地位绝非寻常,日常伴在顾止淮身边,既不是侍卫,又不是主子,身份很是奇怪。
最为玄乎的,是顾遂锋对待江修齐的态度,简直与对待自家儿子无异。
“他同你一样,是个孤儿,被我爹捡回来的时候,也只剩一口气了。”顾止淮提起江修齐,目光忽而泛起深沉。他想起那年的雪很大,楚都上下都似被冻住,不见人息。父亲早上去了皇宫,下午夹裹着暴雪推开了院门,将一个身形孱弱的小孩拎至屋内,笑着对顾止淮说:“这小子命硬,就留下来陪着你了。”
那命硬的小子,就是江修齐。
彼时的顾止淮站在窗边,身后是飘飞的鹅毛雪。他披着细软狐皮大氅,手里握着尚有余温的手炉,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日后陪自己出生入死的人,蜷缩在地上。
那或许是江修齐一生中最为凄惨的时候,衣不蔽体,脸深深地埋在怀里,一副将死的模样。
“江修齐很有天赋,训练不满六月,便打败了王孟,进了影门内部。父亲很看重他,各种任务都交与过他,而他,杀人也从未失过手。”
宋寒枝咂舌,想起群芳阁那晚,自己虽是与江修齐打得难舍难分,他却始终一味退避,未对自己下杀手,倒是自己,怀了杀意,不捅他一刀不罢休。
而事实是,宋寒枝几乎快把船捅破了,都不曾伤到江修齐。两人打了一晚上,结果到头来,还是江修齐帮她包扎了腿上的伤口。
顾止淮仿佛看出看宋寒枝的心思,沉声道:“你身手是不弱,但若是真的和他动起手,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江修齐是影门的利刃,是顾遂锋为影门悉心培养的杀手,七年来无往不胜。也唯有他,纵然过着在刀尖上嗜血的日子,依旧潇洒不羁如纨绔子弟,打起嘴仗来丝毫不逊色。
“忘了给你说,”看着宋寒枝有些沉默,顾止淮继续道:“当初你在无间谷内遇险,是我救了你没错,却是江修齐把你抱回来的。”
说完,顾止淮淡淡瞥了宋寒枝一眼